116、劝说皮货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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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却道:“为什么要住在一起呢?咱们又能力独自生存, 不用靠着群体打猎, 住在一起只会是我们的负担。”

李季想想道:“你这么说是有道理。可若是刚上山, 旁人没有住处,又不熟悉山里头的情况,轻易进山很没有你指挥那能行, 说不定一开始还要靠你帮忙。”

二狗子摇摇头:“如果只能依赖我生存的话, 那么还不如不带他们上山。山里头很大,里面的猛兽也很多。我能够自保, 带着你还行, 可再多一个人, 就不行了。就像是……就像是养了一群羊。里面有一两头能打能跑的,狼来了, 他们可以直接逃跑, 甚至用角顶狼,将狼吓跑。但羊群里其他羊依旧是狼的食物。一个羊群不可能因为有一头厉害的养, 就能保护所有羊的平安。”

这个比喻很恰当。若是上山, 没有任何防护和病人, 那么进山对于山上的猛兽来说, 就是送上去罕见野味。二狗子能够自保,打不过可以逃跑。

事实上, 若真的遇险,二狗子都未必能带上李季一起逃跑。但如果是李季的的话,任何危险二狗子都愿意去尝试。就算真的最终双双葬身,二狗子也愿意如此。

但别人不一样。李季是受村里人照顾长大的, 哪怕平时不怎么来往,对亲属的感情也是深厚。但二狗子不一样。他从小没吃过村里一粒米,村里也没养他一天。

所以他们的生死,对于二狗子来说不重要。但如果是李季在乎的,那么二狗子愿意为此出工出力。

李季有些沉默,随后才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是我太想当然了。”

李季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阅历太窄了。很多事情连基本的常识也没有。所以在这种事情面前,李季能给予的帮助并不大。

李季也因此上火,吃饭都没什么食欲。中午的时候才吃了一碗饭都吃不下了,二狗子又给他要了一碗饭,给他夹菜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也一样。”

二狗子夹得菜,立即舍不得浪费。又勉强吃了两口。

“我还是在想,上山以后该怎么办。到时候若是有很多人上山,该怎么管理。到时候肯定个子人家都带着个子人家的东西、行李。越是混乱,就越是忌惮上山以后别人觊觎他的东西,到时候相互怀疑,乱子就肯定不会少。”

“这些不应该是你想的。”二狗子难得想的这么深,他斟酌着用词道,“而且,如果怕他们因为怕别人抢自己的东西而打起来,完全可以将东西都集中在一起。等到了山上平均的给,需要什么给什么,而不是让他们一下子有太多东西。”

李季微愣,顿时眼睛一亮:“妙!这想法太妙了!等等,可如果不愿意的呢?都是自家的东西,谁愿意拿出来上缴?”

“那就不带他上山。”二狗子的想法很简单,而且很实用,“这样,应该会有很多人不愿意上山。这样,不是不带他们,是他们自己舍不得东西而不上去。那么就算战乱来了,他们去哪里也是他们的自由。只要将愿意上山的人管住就好了。”

如果因为舍不得家产,而放弃上山躲避的机会,那他们是搬走逃难,还是留在此处听天由命,就都不用管了。因为路似乎他们自己选的,那么什么结果,都应该自己承受。

毕竟上山这条路已经费力铺出来了,不愿意走,又能怪得了谁?

这个想法太好了。李季当即饭都顾不上吃,放下筷子忙问丫鬟:“老爷在哪儿,我们要找他!”

丫鬟达到:“回四爷,老爷在县衙。”

这时候要将叛军要打来的消息传递给百姓。就算眼下还不没有合适的方式保护他们的周全,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危险的来临。

县太爷此时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听到衙役说俩儿子要见他,挥挥手就让人带进来。

“老爷!二狗子想了个好法子,我想应该有用。”李季尽量简洁的将二狗子刚刚的提议跟县太爷说了。

县太爷听了这法子也是连连称赞。其实这个方法并没有多么稀奇,甚至可以说是很简单。可再这种混乱的条件下,往往越简单的法子,越不容易被人想起。

“到底是我的儿子,这么快就想了这么一个好法子!”县太爷眉心都舒展了许多。

李季道:“这能解决基本的问题,不过若是相互之间因为旁的事情起矛盾,也会是上山以后的麻烦。”

“这个都不是问题。”县太爷道:“只要将粮食握在手里,并且能将粮食握死了不被夺走,那么任何条件下都能掌握绝对的主导权。到时候可以参考军队里面的补分规矩,进行层层看管,只要不是出了大乱子,就不怕。”

将财产公有化,是眼下极端环境下勉强解决事情的法子。也是相对宽敞能走的路。

县太爷也来不及多照顾二人,迅速将这个方法融入道计划里面,吩咐衙役、士兵传播下去。与此同时,将粮库找那个准备的粮草以最快速度搬上山。上山以后搭建帐篷将粮食保护好。

因为县太爷提前准备了,粮库里面的粮食十分可观,养活全县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养活那些愿意上缴全部财产,搬上山的人肯定是够养活些时日的了。

第一愿意上山的人呢不会太多,同时他们上缴的粮食能工充盈粮草的存量,这样,坚持到来年肯定是足够的。

一年时间,不说整个打下江山,只说这个地方,战乱应该足够平息了,不论是易主,还是被夺回来,都是结果。

若是不能,如实真打个三年五载,以后在山上播种粮食自给自足,也是可行的。

这样将条件都想通了,县太爷只觉得身上的担子,也轻了很多。

县太爷预料的没错,战争来了,一场仗打起来,至少后面一二年没办法种地。手里头的粮食就是活命的本钱。当然,如果叛军打来了以后屠城,那么有再多的粮食也没用了。

究竟是将财产全部交出去,一切清零,获取县太爷的保护,还是守住家财然后背井离乡。

这样的抉择没有几人能够给出明确的决定。

李季跟二狗子出府去了糖皮货店。

已经几个月没去皮货店交易了。自打二狗子跟县太爷相认以后,李季这边的事情就不断。加上不再却银子了,县太爷那边又要皮子。所以李季从来不着急过来做生意。

闲愁着战乱将至,李季跟着皮货店掌柜的,也算是朋友。李季想过来说一说。

此时皮货店掌柜的正指挥着伙计搬东西。李季进门的时候,打开门发现屋子里快没落脚地儿了。

“我们这打烊了,不做生意了。”搬东西的伙计头都没抬。

“生意不做了,这客人上门总能讨口茶喝吧。”

李季笑呵呵的躲过地上的零碎走进去。那伙计一抬头,楞了一下,随即就发现李季的穿着打扮不一样。以往虽然也是好料子的衣服,但那也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的好料子。

像是皮货店这样的买卖家,哪怕是小县城里也瞧见了真正达官显贵,李季这么一声衣服,别说价钱,这是属于有钱都未必买的来的衣服。一敲就是量身定制,用上等丝绸裁出来的。

若是一般人,肯定就给大发了。可李季是店里头的财神爷,眼下又穿着这么体面。伙计不敢租住,忙收拾快地方出来搬来连个小凳。

“两位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过来。”

战乱将至,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眼下掌柜的能做的,也就是先搬到上头去,看看上头那边怎么办,然后跟着上头走。

这里的皮货店,只是一家分店,上头还有狠毒大点。不说是只手遮天,至少也是家大业大。人多聚在一起,总能想到解决的法子。也好过他个做生意的,孤零零的再这里等死。

战乱起,除了当官的会被叛军注意,这其次被注意的就是本地的富户和商家。因为商家有足够的银两,能让他们有更多银子去打仗。

所以普通百姓可以留在这里听天由命,做生意的却不能。

皮货店掌柜的吗,没想到这时候李季能过来,又听伙计说穿着体面,心里头更是奇怪。

从后面回来,皮货店挑开门帘子看过来一眼,一瞧见二人的穿着都是一愣。他眼里比伙计好,伙计能看出这是量身定制的好衣服,掌柜的却能分辨出,这不是普通富商就能穿身上的料子。

这是官家的布料。布料分很多种,但因为等级的不同,相互之间的区分也很多。

像是李季和二狗子身上的衣服,绝对不是富贵人家就能有的。

“这时候了咋寻思过来了?”掌柜的走进,伙计又搬来一个小凳,掌柜的就坐在旁边。

“眼瞅着战乱了,这要是真打起来,以后能不能见到还是两说,咋?这就嫌弃了?”李季抄着手,甭管穿的衣服多好,就这一身的土气是生下来带来的。穿一身龙袍站那里一瞧也是下一秒就要轮锄头种地的。

这一开口,掌柜的倒是少了些生疏:“最近这是去哪儿发财了?都瞧不见人。”

李季指了指旁边的二狗子:“猜猜这位是谁。”

掌柜的打量二狗子。他身上且不说穿着打扮,就是腰间别着的,用于压衣服的坠子荷包打眼一瞧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李季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这些变化都来源于二狗子。

这种和私情掌柜的哪里敢说:“恕我眼拙,还真瞧不出来。”

李季嘿嘿笑了笑:“你应该听说过,县太爷的公子找着了。”

掌柜的猛然站起人,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位是县太爷府的大爷?不是说回族里头认亲去了吗?”

“那是糊弄外人的。”李季笑道,“咱算是有些交情了,我当你是朋友,也不糊弄你。二狗子他住不惯县太爷府,吵着闹着陪我回村里头过苦日子。县太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什么事都宠着他。为了避免那些糟了心的暗中算计他,就演了一场送母去祖坟,认祖归宗认亲的戏码。说真的,县太爷早跟族里头老死不相往来了,那帮人就会一群吸血的文字,怎么可能把这根独苗苗往狼群里头扔。”

李季这么说了一通,听得掌柜的脑袋直发混。二狗子这人掌柜的有所耳闻。孤儿,自幼走失山林,回村后跟常人不同,但又一身打猎的好本事。

是个难得的奇人。掌柜的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人竟然是县太爷家里头的公子。

“还真有这事?那是怎么找着的?”掌柜的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一再确认到。

李季也不瞒着,将来龙去脉说了,解围还做了个总结:“说起来,这里头也有你的功劳。若不是你帮我想了那么一番计划,也勾不出后面的那么多事。不顾也好。二狗子有爹了,以后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也沾了光。每个月都陪二狗子进县太爷府住两天。”

说到这里,掌柜的就算是不信也要信了。

掌柜的站起身,心里直突突,忙对二狗子客气道:“实在对不住,是吓得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是县太爷家里的公子。”

李季忙站起身把他按回去:“得了得了,二狗子不是府里头长大的,用不着那些规矩。我们来,也不是过来让你行礼的。最近县太爷要带百姓上山躲避的事儿你都听说了吧。”

掌柜的不知道李季什么意思,谨慎道:“听说了!不过条件不是说要上缴全部财产吗?不过上缴以后到了山上会提供吃喝,还会安排准备住处,安身立命。”

李季点头:“就是这样。那你是怎么想的?”

掌柜的微愣,四下瞧一瞧,才低声问道:“您这是过来帮县太爷说话的?”

李季笑着否认:“怎么可能。县太爷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我来找你。也不妨跟你说句实话,这半山上去的提议,还是我跟二狗子想出来的法子。山上就算有猛兽,但人聚集在一起,也不同太过害怕。就算有人死山上,这死的人,肯定比叛军过境要好。只等着山外头的事情尘埃落定,在回来也方便。总好过背井离乡的好。”

李季顿了顿,又道:“再说,就算是逃得再远,就以叛军的速度,才几个月就打到了这里,你觉得,这大夏能有哪里是安全的?”

掌柜的目光转了转,心里头还在考虑:“那为什么要财产全部上缴?”

李季道:“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越是混乱的时候偶,家产、粮食就是最后的寄托。可都这么想的时候,就会害怕别人觊觎他的东西,而变得疑心。等到时候相互猜忌,那么不论躲到多么安全的地方,都会因为矛盾而有更大的危险。所以干脆让每个人都变成一个样子。这样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掌柜的道:“那就不怕那些无所事事的穷光蛋混吃混喝?那些打仗之前就吃不上饭的,拿着仨瓜俩枣上门说要进山,这也收?”

李季耸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反震这个建议县太爷听进去了,现在也开始执行了,这就代表县太爷已经各方面都想好了。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也知道我来的意思了。县太爷不知道我过来,所以就答不答应,对我也没影响。只是眼下无论哪一条路走上去,似乎都没有上山的这一条路宽。谁不想有个多活命的机会?”

掌柜的叹口气:“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妨跟您说实话。上山,确实是个好法子。跟在县太爷身边,怎么也比颠沛流离更好。出门在外若是有个病有个灾的,病死在外头连个落叶归根都没有。可这财产上缴的事儿,是真够人为难的。这可是一辈子的继续全在这儿了。我这一家老小,老人有个病有个灾的要银子,孩子养大更需要银子。这一下子都没了,单靠一句吃公家饭放在这里,任谁心里头也不好受啊。”

话说到这里了,也算是掏心窝子了。

李季道:“那成,你再好好想想。不知道还有几天叛军就打来了,咱们下回啥时候见面还不知啥前儿呢。”

李季站起身,才能够怀里头掏出来几两银子:“从前在你这里没少赚你银子,也知道你是给了高价收的皮子。这往后的日子谁都不知道啥样,这些银子你收着,若是打算出城投奔,还是尽早吧。跑的远点,应该还能买着东西。多买些能防得住的好东西,找个安生地方躲起来。打仗左右一天能过去,以后有机会回来看看,说不定还有见面的那一天。”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同一个夏国的子民,面对这份绝望的时候,带着的是相似的无力。

看着桌子上闪着光的银两,掌柜的目光动了动。

李季走向门口,掌柜的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他真是沈大人的公子?”

李季反应一下,才想起来沈大人说的是县太爷。李季点头:“我没必要骗你。再说,就算是打起来了,冒充官家人也是大罪,我没那个单子。”

李季和二狗子乘坐马车离开了,挑开窗帘看着窗外。做生意的商家十家关了九家,还有一家还在收拾。

街道上萧条的厉害,偶尔有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大部分都是衙门的人,挨家挨户去说上山的事情。

李季放下窗帘叹口气。这好好的,打什么仗啊。

或许大夏真的是没蛀空了吧,往上数的官员里头没几个是干净的。像是县太爷这样半个贪官,已经是凤毛麟角。说县太爷是贪官,其实也不算是。他只不过是用灰色的收入,去填补官府腐败造成的空缺。

虽说是拆了动向补西墙,但百姓受了益,商家也求个心安,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总是百姓们骂恶官骂的再厉害,那也从来没想过来一场战乱去推翻他。因为从古至今,无论是以什么缘由开始的战乱,最受伤害的都是百姓。

那些起义的叛军,往往才是杀人最多的。因为他们更缺粮草银钱,最简单得来的方法,就是烧杀抢掠。

所以宁愿在压迫下苟延残喘,也好过血流成河。

李季看着马车顶,有些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

二狗子看着李季没说话,李季闭目养神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道:“你其实不想让他们上山吧。”

二狗子刚想好回答,还没说话,却听李季又道:“山上就像你真正的家一样。或者说是你的后花园,是一片净土。人过去了,总会带去挣乱,就跟你熟悉的不一样了。”

同床共枕这么久,二人都太过于了解对方。有的事情不用多做解释,二人早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

二狗子咽下了之前准备好的话,道:“但我知道,如果他们不上山,你会难受。就像我喜欢一个人一样。你喜欢人多,热闹。”

李季动容,睁开眼睛看着二狗子,道:“我不该逼着你随我的想法的。”

“我知道。”

“可我不能在山上逍遥,不管他们的死活。”

“我知道。”

“他们的生死确实跟我没关系。这个到底我明白。可是我到底不是个心硬的人。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叫唇亡齿寒。嘴唇没了,牙齿也会觉得冷的。都是人,我哪里见得了那些前一天还见到的人血流成河。”

二狗子头埋进李季的肩膀里,轻轻蹭了蹭,有些低沉的声音直击李季的内心深处:“我知道。关于你的所有,我都知道。”

我知道,我喜欢,我接受,我包容,我努力,我爱你。

我都知道。就这简单的四个字,只让李季觉得,哪怕下一个死了,他这一辈子也值了。

李季紧紧抱住二狗子:“一切都会过的。咱们以后不跟大部分人住一块。咱们自己种地,养牲口,就跟小尾巴还有松松淘淘一起过日子。咱的日子也可以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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