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怎么样？”高颜指了指贺芷晴旁边衣架上的一件连身裙, 小碎花素雅白净，腰际还有细绳搭配在一起, 会衬托出腰线很细，也特别显腿长, 整个人都会高挑不少。

“好像不错的样子。”贺芷晴循着高颜指的方向找到那件连衣裙, 用手指勾住衣架, 拿出来看了看，对着身上比了比, 似乎挺合身的。

“是啊, 这位小姐说的不错，您的身材这么好，这件连衣裙穿在您身上已经会非常合身的。”导购小姐一直站在一旁跟着, 一看有戏便立马推销道，“而且这件裙子的剪裁若不是您的身材，一般人还真不一定穿得上去。”

“觉得不错的话, 就去试试看吧？”高颜提议道。

“嗯。”

导购小姐将连衣裙搭在手臂上, 跟着贺芷晴一块儿去了更衣室。

高颜则跟芷颜一起坐着等在一边。

今天难得休假，贺芷晴说想要逛街, 高颜便提议说她们一起出来逛逛，正好也可以给芷颜看了一下童装之类的。

贺芷晴想着，她还从来没有以“芷颜的妈妈”这个心态替芷颜买过什么东西, 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便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于是一家三口便早早地起了床，一起去商业街逛服装店。

说起来, 自那天她们一起去商场买完东西以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可是高颜却总是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好像从那天开始，不……或者说是……更久以前，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察觉出来，所以没有发现？

感觉贺芷晴看待她的目光，有了一些转变。

具体是哪里出现了变化，高颜也说不上来，只是每每她对上贺芷晴的视线之时，看见贺芷晴的眼睛，她就会莫名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天……

她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家之后，都一切如常。

只是她把芷颜哄睡着以后，走出芷颜的房间，却意外地没有看到贺芷晴的身影，在家里搜寻了一圈儿，最后反而是在书房里找到贺芷晴的。

……

“芷颜，睡了？”贺芷晴坐在高颜书房的椅子上，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不时的翻动一下。

光是听高颜推开门的声音，她就能够猜到走进来的人是高颜了。

高颜走到缓缓地走到贺芷晴的面前，本来因为距离问题而造成的视线上的模糊最后也慢慢地清晰起来。

贺芷晴手里正在翻动着的，是那一本相册。

“……嗯。”高颜的视线被相册里的照片所吸引，准确来说……吸引着她的视线的，是照片上的人，她低着头看着被贺芷晴翻动着的照片，木讷地点了点头。

这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她站在桌边，注视着失去记忆的贺芷晴一下一下地翻动着照片。

整个书房都仿佛静止了似的，只能够听得到贺芷晴翻动照片发出的“嚓嚓”声。

高颜猜不透她这么做的意图。

心里冒出了许多个问号出来。

只是……单纯的想看吗？

还是……想起些什么了吗？

现在，自己是应该走到她的身边，扶住她的肩膀，给她说些什么吗？

还是……应该默不作声地的退出书房，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会更好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高颜的纠结之中流逝。

等到高颜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贺芷晴已经不知何时停止了翻动相册的动作，指尖摩挲在相册页面的塑封纸上，来回绕着圈儿，眼神看向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两个主角脸上。

贺芷晴拿着相册的角度也不知在何时出现了变化，相册的一端微微上翘，高颜只能够看到相册外面的封面，而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便走近了一步。

“很幸福吧。”

“啊？”

贺芷晴蓦地开口，高颜似乎还在走神，一时之间，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你们过去……应该……”贺芷晴的语速非常缓慢，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像是被自己说出的话惊讶到了，又像是觉得似乎非常理所当然，她合上双唇，嘴角微弯，眼波流转，没有将话说下去。

高颜在等她开口，奈何却一直没有等到下文，按捺不住地问道，“过去……怎么了吗？”

“一定……很幸福吧。”贺芷晴抬起头，终是选择对上高颜的视线，唇角浅浅的弧度，让高颜看不出她的喜怒。

“……”高颜一时语塞。

其实这应该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单单凭靠条件反射就能够有一个标准答案。

只是……

在对上贺芷晴双眼的那一刻，高颜产生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出来，直觉告诉她，她应该斟酌一下自己的回答。

“现在，我也觉得很幸福。”

是啊，哪里只有过去才幸福呢。

能够跟贺芷晴重新相遇，重新在一起，一家三口这样过着简单而普通的日子，已经不能够更幸福了吧。

高颜已经无法想象出，比现在更幸福的样子了。

“……”贺芷晴张了张嘴巴，唇形已经随之动作，做出了要说话的口型，最后却只化为了一声气音，“……呼。”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将相册平摊放在桌子上面，然后两手按住相册的两边，转动一百八十度，让高颜看清照片的内容。

自贺芷晴停顿过后，便没有再做出翻动相册的行为。

所以，高颜确定，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这一页的照片，就是刚才让贺芷晴失神的内容。

她定睛一看。

是学生时代的她与贺芷晴。

回忆从脑海深处，不知名的地方飘散而来。

大脑在迅速的搜寻着跟照片上的内容相关的记忆。

那一年，她高中毕业的那一天，贺芷晴特意来学校陪她。

她牵着她的手，走过学校的每一个她们彼此都熟悉的角落，在教室，在操场，在树荫下，在去上课的小路上，在去教室的楼梯间，留下了很多能够作为往后珍贵回忆的照片。

镜头里的她们，有搞怪的翻白眼做着鬼脸的样子，有深情抱着对方亲吻彼此唇间的样子，有拉着对方的手紧扣不舍放开的样子……

太多，太多。

“那个耳钉……”

贺芷晴的声音，打断了高颜的回忆。

出现在她眼前的回忆也都跟着一并消失，她回过神来，目光无神地注视着贺芷晴，视线不自觉地被她右耳上的那个刻着字母“y”的耳钉所吸引。

那个耳钉，是她十八岁的时候，贺芷晴陪她过成人礼的那一天，她亲手为贺芷晴戴上的。

耳钉背后的意义，她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贺芷晴。

耳钉。

钉在肉里，锁住她，占有她。

这是高颜的初衷。

所以，当她知道……贺芷晴竟然在失忆之后，跟她分别之后，仍然那样毫无原因这是因为“莫名的重要”这种情绪牵引，而一直宝贝着那枚耳钉的时候，别提她有多高兴了。

贺芷晴差距到高颜的视线，她又在走神了。

她伸手往自己的右耳边摸去，指腹触及到耳钉上的棱角，“是一对吗。”

“……嗯。”她收回视线，肯定了贺芷晴的答案。

“你送的？”

“是。”

“真是浪漫啊。”

贺芷晴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没有那些关于她们过去“浪漫”的记忆，可是她能够想象得出，这份浪漫带给她的幸福，足以抓住她的心了。

可惜……

没有记忆的东西，就连温度也感受不到。

……

那天晚上，她跟贺芷晴之间的对话，到了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高颜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话茬，贺芷晴也不再多言，对话……便理所应当的不再继续。

可从那天之后，高颜明显的感觉到贺芷晴对待她态度上的不同。

她时常会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可每当高颜察觉到她的视线，而去回望她的时候，她便会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然后，周而复始。

除此之外，还有……

“果然很合身。”导购小姐陪着贺芷晴从更衣室里出来。

高颜的目光追随着贺芷晴的身影。

她站在镜子面前，长长地裙摆自然垂落在她的脚踝上方三寸左右的地方，腰线上的细绳相互缠绕挂在腰侧，勾勒出了贺芷晴俏丽的身形。

而裙子本身的腰线也很高，再加上今天贺芷晴本身就穿着高跟鞋，就更加显得她的双腿修长。

“妈咪妈咪！”小芷颜兴奋地拉着高颜的手，又蹦又跳的指着贺芷晴身上的连衣裙，“你看！姨姨好美喔！超漂亮的！”

“嗯。”高颜朝着自家女儿微微一笑，轻抚着她的额头，随即将视线重新放回到贺芷晴的身上。

贺芷晴先朝着小芷颜一笑，语气里有明显高兴的意味，甚至还有几分得意，“谢谢芷颜的夸奖喔，芷颜这么说，我很高兴呢。”

接着，她抬起头，从镜子里，注意到高颜望向她灼热的视线。

她转过身，踩着高跟鞋，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高颜的面前，听着高跟鞋与地面接触，而发出的一阵一阵有节奏的“哒哒”声，由远及近，高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脏跟着一起“咚咚”地跳动起来。

是心动。

她的心，一直在跳动着。

可跟此时此刻的节奏，又略有不同。

“好看？”终于，她带着浅浅的笑意，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好看。”高颜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赞赏，语气里也有满足的味道，夸完贺芷晴以后，似乎是觉得一个“好看”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受，又立马贴上一句，“很美。”

可贺芷晴却迟迟没有说话。

高颜在看她。

看……她。

又好像……是在通过看她，而去看着另外一个人。

明明她的眼里……只映着她自己而已。

贺芷晴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冷冷地对一脸笑容的导购小姐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很喜欢这一件。”

然后，自顾自地走进更衣室里，换下了连衣裙。

高颜迷茫起来。

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的是，贺芷晴阴晴不定的情绪。

高颜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她的回答让贺芷晴感到不快，最近的这些日子，贺芷晴总不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情绪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高颜根本就毫无防备，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冷冽。

逛完街以后，两个人带着芷颜回了家。

芷颜作为一个小孩子，跟着两个大人一起逛街逛了一天，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累得睡着了，是贺芷晴把她抱回家去的，到家了以后轻轻地将她放在她自己的床上，让她先睡一觉，休息休息，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叫醒她。

高颜一回来也不停歇，就直奔厨房打算开始做饭。

可贺芷晴却意外地拉住了她。

“我想过了。”她抓着高颜的手，拉着她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感觉……生疏了不少。

“什么？”

“我们谈谈吧。”

一直这样闭口不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是个办法。

“……你说。”

“最近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事情。”贺芷晴的双手相扣在一起，她斟酌着应该如何把内心的想法跟结论告诉高颜，“还是觉得，有些话应该说出来。”

“那些文件上的内容，或多或少，我并没有多少记忆。”

“……嗯。”

“所以，我想……我就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你好了。”

“……嗯。”

高颜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她看着贺芷晴神色自然的跟自己谈论她们之间一直在避忌的事情，内心多了几分愁绪。

“你真的收了支票吗。”

其实问完，贺芷晴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父亲生前的账目支出她已经看过，并且亲自去银行确认过账目流水，的的确确是有支出过那么一笔费用。

“是。”高颜并不掩饰，直接承认了。

“好。”贺芷晴了解，接着呼出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般地解脱的感觉。

“那我想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那张支票……你会收吗。”

高颜望着贺芷晴，她读出了她眼里的情绪。

好像……是期待，也是祈求？

她呆呆地看着她，却没有勇气再跟她对视下去，把脸颊撇到一边，“不论多少次，我都会收下那张支票。”

也许她可以选，但她……没得选。

无论多少次。

都是如此。

“……”贺芷晴突然笑了，笑容有些虚弱，“还有呢，除了这句话，你还有话跟我说吗。”

“我……”

她知道，贺芷晴是在给她机会。

“我无话可说。”

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高颜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她感觉到了心痛，可痛的同时……也是救赎。

“我明白了。”

贺芷晴收起笑容，拿出礼貌的姿态向高颜颔首，“谢谢你告诉我。”

随即，她站起身，从高颜的面前走过。

高颜跟着站起来。

这时，贺芷晴突然转身，“我想回去住几天。”

“……”

“我需要时间，你大概也是。”

“……好。”她没有挽留。

“……”贺芷晴咬了咬牙，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怒意。

难道，她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她在给高颜机会，给她解释的机会，让她对自己坦白的机会，甚至是……暗示她挽留自己。

为什么，她这样无动于衷？

高颜避开贺芷晴带着怒意的目光。

她知道贺芷晴想听的话是什么，可是……她说不出口。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带芷颜一起回去住几天。”

“什么？”高颜一愣。

“虽然我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但是……我毕竟是芷颜的母亲，我希望……我能够有时间跟她单独相处。”贺芷晴解释道，她知道芷颜对于高颜的重要，“你放心，我没有抢走芷颜的意思，只是……我希望能够多跟相处，让她更喜欢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高颜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样也好。”

不管她们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芷颜的事情上，高颜跟贺芷晴都共同默认着一点，就是不会波及到芷颜。

“等芷颜醒过来，我们一起吃过饭，我送你回去吧。”虽然高颜不舍得，但她毕竟跟芷颜在一起了那么多年，而贺芷晴现在知道她跟芷颜之间的母女关系，希望多一些跟芷颜相处的机会，高颜也能够理解。

“……好。”

贺芷晴转过身，径直走进芷颜的房间去给她收拾东西，只留给高颜一个生气的背影。

她就在想，高颜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感觉自己现在的就算一拳打在她身上，也就是跟打棉花差不多，使不上力，还得被反弹回来。

饭后。

高颜带着贺芷晴清理好的芷颜的衣物，送她们一起去贺芷晴家。

“妈咪，不一起住在贺阿姨家吗？”芷颜不明白，为什么高颜能只送她去，自己却不留下。

“嗯……因为妈咪接下来比较忙，去贺阿姨家的话，她更方便照顾你。”

“……好吧。”知道高颜不会一起留下，小芷颜有些失落，她其实喜欢她们三个人一起生活。

“阿姨家有好多好玩儿的，芷颜去了就会喜欢上的。”贺芷晴坐在后座上，陪着芷颜聊天，“上次你去的时候，不是说很喜欢阿姨家的玩具吗，芷颜去玩儿的话，那些玩具都是你的喔。”

“真的吗？”

“当然啦，如果芷颜喜欢的话，阿姨还会带你去买更多更多好玩儿的玩具。”

“那……拉钩！”小芷颜伸出小指。

“好，拉钩。”

两母女达成了一致。

随后，到了贺芷晴的家里，高颜拖着行李箱送贺芷晴和芷颜一起进去。

却意外地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和让贺芷晴感到诧异的对话。

“请你不要再来这里了。”

“哈？之前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么。”

“之前我只是希望大小姐能够看清那个女孩子的真面目而已，既然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说话的人声音略带着苍老，却暗藏着怒意。

“卢管家，怎么说……我们也同在一个屋檐下好几年，您这变脸……也未免变得太快了些吧？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当初我找您一起向八卦周刊爆料的时候，您答应的倒是挺快的啊。”这个男人的双手－cha－在裤兜里，语气多了几分轻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不明白，我帮你明白啊。”年轻男人拿出手机，在手机荧幕上轻点几下，便传出了声音，“关于高颜的事情……”

“你……”

“放心，我不会公布出去的，说实话，这段话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又不是当事人，也不能告你呀对吧？”

“你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会重新回答芷晴未婚夫的身份，希望以后可以相处愉快。”他朝着卢管家伸出手，“顺便感谢一下你，之前的事情，合作愉快。”

“这不可能。”

贺芷晴的声音，划破了此刻的平静，也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卢管家看到贺芷晴出现，大惊失色。

“嗨，芷晴。”楚昊峰笑着向贺芷晴打着招呼。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为什么？你还会跟她在一起吗？”楚昊峰指了指站在贺芷晴身后的高颜。

“不管是不是因为她，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贺芷晴已经不想要再跟楚昊峰谈论他们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感情的相关话题了。

“可以好聚，不会散的。”楚昊峰不改笑容，“也不可能散。”他一步步走到贺芷晴的面前。

高颜伸手抓住贺芷晴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贺芷晴也自觉地往高颜身旁靠过去。

“我会重新开始追求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径直离开了贺家。

等他离开以后，贺芷晴看着卢管家好一会儿，才转身对高颜说，“之前报纸上的事情，很抱歉。”

她一直以为起因是因为柳深，毕竟柳深作为娱乐圈的人，更容易引人注意，也更容易被狗仔跟拍。

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冲着高颜来的。

而且……还是楚昊峰和卢管家两个人私下一起这么做的。

“……”高颜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卢管家，她不愿意让贺芷晴为难，“过去了。”

“谢谢你……没有追究。”贺芷晴心里清楚，如果高颜有心要追究的话，楚昊峰一定脱不了干系，但高颜之所以没有作为，大概……也是考虑到她跟卢管家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不想连带牵扯到卢管家吧。

“你误会了，其实就算追究的话，楚昊峰也会没事。所以……”高颜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本来她说的也的确是真的话，之前杂志上的事情，楚昊峰撇得非常干净，就算她追究，也不能把楚昊峰怎么样，至于卢管家……她不想让贺芷晴难做，“没什么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那我就走了。”

说完以后，高颜蹲下身，揉揉自家女儿的小脸，“住在贺阿姨家，要听贺阿姨的话知道吗，想妈咪的话，就给妈咪打电话，嗯？”

“嗯！”小芷颜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小手贴上高颜的两颊，亲了她一口。

高颜也回亲了自家女儿一口，重新站起来，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贺芷晴，才转身离开。

这一眼……

也勾出了贺芷晴的不舍。

她看着高颜远去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大门，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才牵着小芷颜的手走进家里。

这期间，她没有再看卢管家一眼。

而离开的高颜，走出贺家大门以后，打算驱车离开，她站在车门边，正想拉开车门，突然一束白茫茫的灯光却－she－向－她，刺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楚昊峰开着车，缓缓地驶到高颜身边，降下车窗，露出笑容说，“迟早……属于我的，我都会拿回来。”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的意思，属于你的……似乎没有吧？”

“你别嘚瑟太久。”楚昊峰眯起眼睛，“上次算你幸运，柳深帮了你，下次……可就不一定咯。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你说什么。”高颜睁大双眼，怒瞪着楚昊峰。

“你听懂了我的意思，所以……万事小心啊。”说完以后，楚昊峰升起车窗，用力的踩下油门，从高颜的身边驶过。

吓的高颜往旁边一躲。

楚昊峰从后视镜里，看到高颜狼狈的情形，笑出了声，眼神变得愈加狠戾起来，他冷哼一声，“哼，我所失去的，一定会加倍从你身上讨回来。”

他抬眼一看，看着后视镜中倒映出来自己的模样，眉间不觉一皱，带着愤怒将后视镜扭到一边。

高颜看着楚昊峰开的车消失在月色之中，开始思考刚才他留下的那几句话。

是说的……贺芷晴么？

总觉得……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