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徵用了十成的内力,不过几个起落之间,便落在了太虚宫的院墙内,太虚宫还是没有人看守,此时只有一间屋子中亮着烛光,萧徵凝神瞧了瞧,涵虚真人应当就在那儿了,便提气往那个亮着烛光的屋子走去。
“王爷。”有小童从一旁闪出来,拦住了萧徵的脚步,“师父正在做晚课,还请王爷稍待。”
萧徵见着拦路的清风,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不过也没有为难于他,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等在了门口,神情谦恭有礼。
清风见状,也不再张口,悄声退到了一旁。
萧徵这才发现门口隐匿着两个小道童,心中不由一凛,他来之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二人的气息,这二人不是有什么高深的功夫,就是有什么隐藏气息的秘法,否则难以这般悄无声息地隐藏身迹。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今日想关心的,他现下只想早些见到涵虚真人,然后问明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才传来了动静,萧徵站的有些走神了,这会儿听到里头的动静,不由抿了抿唇。能让他这样耐着性子等的,整个大周,除了他父皇母后,就只有浅浅还有这个涵虚真人了。
“让王爷久等了。”萧徵原以为涵虚真人会请他进去,意外的是,涵虚真人却是身着一身常服,披散着头发,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真人这是准备歇息了?”萧徵见着涵虚真人这一身闲散的打扮,完全没有平日里规规矩矩穿着道袍束着发的模样,便问了一句。
“哦,做了晚课,收拾了一番。”涵虚真人笑着理了理衣服,有些不甚在意地说道,“王爷不是该参加晚宴吗?怎么有空来贫道这儿?”
“我有一疑惑,想找真人解答。”萧徵直言,言辞诚恳。
涵虚真人却是笑了笑,并不接萧徵的话,而是说道,“听闻今日花朝节,方才皇上赐了不少好酒于贫道,王爷不若陪贫道喝一杯?”
萧徵见着涵虚真人避开话题,只是寻他喝酒,并不恼,只点头应下,“好。”
“走,去那边水榭,我让清风和明月已经备好了酒菜。”涵虚真人见着萧徵爽快答应,心中对萧徵又满意了几分,挥了挥衣袖便先往水榭走去。
萧徵无奈摇了摇头,跟在了涵虚真人身后。涵虚真人能掐会算,显然是知道自己来的目的的,找他喝酒,想是因为今日这热闹的日子,没有去参加有些落寞,想找个一起喝酒的人吧。
“要说这皇宫里的御酒啊,虽然好喝,但还是比不上当初浅浅请我喝的那一坛寒潭香。”涵虚真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舒服地眯着眼,有些自得地说了一句,“那寒潭香清冽醇厚,入口绵长,喝过之后酒香久久不散,明明是新酿的酒,却比那些个藏了十几二十年的酒要醇厚上不少,也不知小姑娘哪来的酿酒手艺,只是可惜了,她也不过是酿了几坛,我就抢到了一坛,剩下的全让司马小子抢走了!”
说到这儿,涵虚真人便砸吧了几下嘴巴,似是在回忆那寒潭香的滋味。
萧徵闻言却是愣了愣神,要说浅浅会酿酒他也是知道的,可也就一些花酿果酿罢了,听着涵虚真人说的,似乎还酿了不少好酒,可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想到浅浅遇上涵虚真人也不过是进宫后的事,那时候他忙着假扮太子,批折子,斗贪官,的确是不怎么关注浅浅。思及此,萧徵便不由抿了抿唇,或许自己对她的关心,的确是少了些。
“浅浅这小姑娘啊,什么都好,酿的酒好喝,做的菜也好吃,贫道什么也不贪,就好这些,偏偏小姑娘用这两样哄着贫道,让贫道都不舍得让她走了。”涵虚真人晃了晃脑袋,又嘬了一口酒。
“真人此话何意?”萧徵抓住了重点,连忙拉着涵虚真人的袖子紧张地问了一句。
“嘿嘿,当日在韩王府,小姑娘可没有再留在这儿的心思了,若不是你的真龙之气,还有贫道施法,小姑娘怕是要留在那边咯。”涵虚真人一边稳住快要洒出来的酒杯,一边将袖子从萧徵手中抽出来,有些狡黠地对萧徵道,“不过以后小姑娘就走不了啦,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贫道。”
“走不了了?”萧徵回味着涵虚真人的这番话,许久才彻底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浅浅不会回去了?
涵虚真人看着萧徵慢慢欣喜的脸色,面上却没什么动静,继续埋头喝酒。
回味过来的萧徵,却是开心地找不着北,连连敬涵虚真人酒,二人你来我往的,竟一直喝到了夜深时分,这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