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上思来想去，想到今日就是想和皇后消除芥蒂，便不该再有隐瞒，咬了咬牙，硬是装作没事人似的说道，“不过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谁知你这么犟，竟不肯主动求情，但凡你先开个口，朕也顺着台阶下了……”

“哦？所以是怪我咯？”皇后气极反笑，一代帝王，用这么孩子气的手段来逼着她向他低头，不说别的，太子在三皇子那儿吃了多少苦头，他这个当爹的竟视而不见，只想要她给递个台阶，简直是，欺人太甚！皇后倏地站起来，背对着皇上，手指门外，冷声道，“臣妾乏了，皇上日理万机，不宜在坤宁宫就久留，请回吧！”语气生硬，显然是气坏了。

若是放在往常，皇后这么说话，下了逐客令，皇上面上挂不住，也就甩了袖子就走了，可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在生死关头，想到与皇后的那些点滴，便有些后悔这些年自己做的那些糊涂事来，不过是低声下气服个软罢了，偏要死争面子，要说夫妻二人，在闺房之中有什么话，也不会有外人知道，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今夜怎么说，都要把皇后给拿下了。

皇上这么一想，心中释然，看着背对着他站立的皇后，柔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往常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说什么？”皇后听着皇上竟说出让她原谅他的话，而且还用上了“我”字，不再是疏远的“朕”，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到一脸讨好的皇上，眨了眨眼睛，实在是没法子相信这话是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上口中说出来的。

要说红樱在外头，听到皇后娘娘赶着皇上出去的时候，红樱吓得脸色发白，皇后娘娘真是的，反应竟这么大，若是惹恼了皇上，罚了娘娘可怎么办。不过想到这些年来，皇后娘娘与皇上争吵良多，皇上再生气，也不过砸几个杯盏，倒是没有真正罚过皇后娘娘，只是也没有多亲近宠爱罢了。红樱在外头心中忐忑，全身紧张地盯着门口，唯恐皇上气呼呼地开门出来。但是在听到皇上向皇后道歉的话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天呐，这还是平时满脸肃穆，动不动就打大臣板子的皇上吗？

皇上若是知道红樱这会儿把他比作一个动不动打人家板子的昏君，指不定现下就赏红樱几个板子。不过皇上现下忙着哄皇后开心，哪晓得外面有哪些人，反正想着谅这些宫人也不敢偷听，就算偷听了也不敢往外头说，便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我说，我对不起你，不该这些年来，让你吃苦受累。当初也不该为了兵权和皇位，娶了一个不爱的人，还伤了你的心。”

“不爱？若是不爱，怎么你和她的儿子都有那么大了。”皇后对皇上深情却是嗤之以鼻，什么爱不爱的，若是不喜欢，还能逼着他和刘贵妃生儿子不成？要知道，当初刘贵妃可是在她生产之后没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只不过夭折了，这三皇子却是紧接着怀上的，更不用说那个落水身亡的二皇子，哪桩哪件，他都没资格与她提爱这个字。

“我……”皇上叹气，的确，他对不起她的事太多了，只是迈向皇位的这条路实在太艰辛，他为了稳固皇位，不得不与各宫的妃嫔周旋，制衡朝堂。直到那年他御驾亲征，在北梁失踪，是她带了人，将他从荒漠中寻回，也是她帮着稳定了朝堂，他这才下定决心带她回宫，立了他们二人之子为太子。

“做皇帝有太多无奈，那些年，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法让你说出谅解的话。我也厌倦了这当皇帝的生活，若是你愿意，我明日便禅位给衡儿，我与你到江湖上，去做对神仙眷侣，如何？”皇上不知道怎么解释以前的事，干脆不再提，只一味认错，还起了禅位的心思。

“你……今日吃错药了？”若不是今日与她一道乘着御辇回到坤宁宫，她真以为这皇上是假的了。

皇上哭笑不得，“我是真心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与我提真心，是不是太假了些。”皇后蹙眉，什么真心不真心，她才不信。

皇上深吸一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都是自己造的孽，欠了的总归是要还的，所以皇上也不生气皇后的不敬之语，“这么多年，的确是伤了你的心，我也不求你能原谅了，只想你能再给我个机会，让们重新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