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谭素兮大叫着睁开眼,却是皇帝阴郁的眼睛,衬着他面上狰狞的面具,与梦境融合,格外瘆人。
半躺在床上的她突然生出一股剧烈的惊恐,不由往后退了几分,却顶到了床檐。
欣赏够了她的惊弓之鸟,皇帝拍拍手掌,便有宫人鱼涌而入,手上各端了宫盘,都有置物。
“朕赏你的。”
皇帝死死盯着她,她捂着胸口说不出话,却有宫人上前,强行将她扶下床。
“谭贵人,快谢恩吧。”
谭素兮踉跄着跪下,脸上惊慌未去,生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皇帝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眼里阴晴不定。
那宫人见了,赶忙朝后头使了使眼色,便有人端上一碗汤药,示意谭素兮喝下。
谭素兮瑟缩着,只能大口喝下,皇帝这才满意离去。
待偌大的寝宫人去楼空,谭素兮强抚着胸口,又将喝下的药物吐了个干净,闻声而来的宫人一见,吓得脸色苍白。
“贵人何苦作践自己。”
谭素兮虚软无力的跪坐在地,勉强拿手撑着地面才没倒下,“这是…什么药?”
那宫人靠近掺扶着她上了床,又拿参茶给她漱了口,“这是保生育的神药,皇上膝下无子,后宫又单薄,如今盛宠贵人,若是贵人能一举怀得龙胎,日后定得富贵。”
闻言,谭素兮脸上更无血色,近乎透明。回忆起昨夜之事,她直觉嗳气上涌,头一偏吐得稀里哗啦。
真好,现在的她即便是回去了,也绝对无颜再见邱乐。
“我要洗澡……”
“奴婢们夜里已经为贵人擦洗过了,贵人如今身子不适,就……”
“我要洗澡……”谭素兮仰头,试图收回的眼泪还是顺着眼睛滑落。
她无望的躺了下去,望着头顶空荡荡的帐幔,忽然想到桃林里那一舞的来由。
这是穿越前桃花林她为邱乐跳的,自此以后邱乐便失踪了。
她是最后一个见过邱乐的人,自然也成为了嫌疑最大的人。
有人告诉她,跟我走,我知道邱乐在哪儿。
她来了,也听从吩咐乖乖在宫里等着,受尽折磨,就像她是个真真正正的古人,可邱乐却不曾出现。
……
第二天,西域有美人进贡,腰如水蛇,步如灵猫,跳得一身好舞,便得了盛宠。至此,新策封的谭贵人被冷落月余。
福寿宫里,太医日日请脉,谭贵人身子恢复了不少,却也不见喜讯,他也得叹了口气出去了。也不知是感叹红颜可怜,还是自身命运多舛。
年初,宫中盛宴,皇帝听得谭素兮身子大好,便想了一出笑话,让谭贵人与西域的娜夫人在宫宴上斗舞助兴。
不过月余,谭素兮比以前到像变了个人,不生不死的,凡事不挂心上,只是爱散散步,挂着贵人的头衔,每日换着路线,闲闲散散将宫里走了个遍。
挽髻闻得旨意,还替谭素兮愤愤不平,谭素兮半点感觉没有,已经心死如灰,心里独独的一点微光,她却始终找寻不到。
她把皇宫翻了个遍,没有邱乐……
宫宴当夜,谭素兮去得晚了些,皇帝脸上阴晴不定,她跪拜了半天,也不叫她起来,只是沉沉半盯着她。娜夫人斜坐在皇帝腿上,懒洋洋往下撇,眼睛里的不屑与嘲讽显而易见,一个夫人的气势,倒比这贵人足了许多。
皇帝不喜丝竹,宫宴并不如谭素兮想的热闹,不过是天子臣子坐了一屋,各自安静吃食,偶有女人的娇侬,也只是娜夫人撒娇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