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回到沈家东院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刚一进门，就被沈王氏一把抱进怀里，女人的手臂抱的很紧，手掌在她背上重重拍了两下。

“混小子，你是不是该打，你昨晚，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娘……”

别看沈王氏骂得咬牙切齿，可是那手掌落在背上却没多疼，且越打越轻，直到最后打不下去了。

沈玉棠搂着沈王氏的腰，满脸愧疚，轻声叫了一声。

“昨晚是我不好，从前学堂里的朋友过来喊我出去玩，我推辞不过就跟着一起去了，娘你当时睡得正香，我舍不得叫醒你就出去了。”

“出去玩就罢了，怎么能一夜不归？你知不知道昨晚我一觉醒来找不到你，都快要急死了，又不敢惊动家里别的人，娘差点就，差点就……”

沈王氏说着说着眼泪就又出来了，声音哽咽，眼睛又红了。

沈玉棠心中一阵愧疚，慌忙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拍，口中急急叫道。

“娘，是我不好，是成儿错了，昨晚喝多了酒跟朋友们闹了一夜，害娘担心了，娘你别哭，你打成儿吧。”

“傻孩子，你是娘唯一的孩子了，娘怎么舍得打你？”

沈王氏鼻子一酸，抽回了手臂，转头又想起昨晚的情形，擦了擦眼泪才低声说道。

“昨晚娘以为你又被那天杀的土匪给掳走了，吓得魂儿都飞了，又怕自己猜错了，惊动了家里其他人又要被责备，就自己出门去找，外面黑糊糊一片，娘差点崴了脚，要不是你杨叔，娘就回不来了。”

“娘。”

沈玉棠心中愧疚浓烈，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巴掌，她昨晚喝多了，只顾着跟着江辞出去胡闹，一夜荒唐胡闹，竟害的娘亲这样着急，她能想象得到，深更半夜的，一个妇人在外面到处找自己，万一出了岔子，可怎么办？

只是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沈王氏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心生疑惑。

“昨晚，是杨叔帮了娘亲吗？”

“是啊，我只想着你是被土匪掳了，就一个劲儿地往南边走，走了一半油灯就灭了，周围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只大黑狗，追着我就咬，娘真是被吓坏了，跑得鞋子都掉了，魂都飞了，多亏你杨叔赶来，赶走了那只黑狗，把娘送了回来。”

沈王氏回想起昨晚的情形，还是一脸后怕，低声说道。

沈玉棠的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娘，你是半夜出去的，还一个人沿着路走了那么久，怎么会遇到杨叔呢？杨叔怎么知道你会在那儿呢？”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跟江辞一起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就算是沈王氏一觉醒来，也应该是深夜了，她出门去找自己，杨叔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还那么凑巧地发现沈王氏被狗追着咬，甚至是那么巧地救了沈王氏？

难不成，是杨叔对娘还死心不改，还暗中监视跟踪娘，想要寻找机会再次下手？

沈王氏就在此时抬起头来，正好撞到了沈玉棠怀疑的眼神，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她又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