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mort从卢修斯手里接过阿布拉克萨斯，亲自施咒检查，握紧魔杖的一瞬间，哪怕是黑暗公爵也有些不安，因为知道格林德沃不是什么好人，黑巫师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阿布拉克萨斯落到他手里，必然是被狠狠折磨过了，只是希望别被下了什么致命的诅咒。

魔咒七色的光华一一闪过，末了voldemort松出了一口气——并没有什么危及生命的损害，只是两只手的腕骨被格林德沃用黑魔法生生压碎了，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是否是可以挽回的损伤。

不过接不上也没事，难道凭黑暗公爵和马尔福家的势力不能好好照顾阿布一辈子吗？想到此处，voldemort抬手，给了阿布拉克萨斯一个舒缓的安眠咒。

魔咒的效果对目前没有任何魔力的阿布拉克萨斯可谓立竿见影，刚刚还在皱眉忍痛的他轻轻一阖眼皮，立刻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依靠在voldemort的臂弯中。voldemort抬手轻轻擦掉了阿布拉克萨斯唇边的血痕，才重新把人交给了卢修斯，言简意赅地下了指示，“送你父亲去圣芒戈。”

“是。”同样担忧的卢修斯得了允许立刻就带着父亲离开了。

东方突然出现了朦胧的白光，太阳露出了薄薄的一道金边，长夜将尽，天就要亮了。

voldemort最后环视了一遍黎明前的校园，蛰伏了那么久，等待那么久，最后这个地方，终于是他的了。虽然他完成了他的理想，但那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很久，最后，他平静地回头对食死徒们下令，“打扫战场吧。”

血迹被擦干，尸体被拖走，击毁的大门被修复，焚烧过后的草场重新焕发了生机，战争的痕迹被理清完毕，霍格沃兹的封闭解除，天明之后走出来的学生面对的还是一模一样的校园。但是所有孩子也很快就会明白，在昨夜的几个小时内，整个魔法界的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voldemort向着校内走去，霍格沃兹的教授们不管多不情愿，也不得不尾随其后。

此刻，voldemort正坐在礼堂的校长席上，看着下面的学生，酒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而下面的学生们全都噤若寒蝉——他们完全不能理解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教师是怎么变成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想到黑魔王居然给他们上了大半年的课，胆小一点的学生诸如小矮星·彼得之类的都是一副要吓哭了的表情……

极具威压的视线扫视全场后，voldemort开口了：

“相信大家有很多疑问，但我无意为我身份和行为多做解释，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巫师界有一个更好的将来……你们的前任校长邓布利多已经离任，即日起我将暂代校长的职务，同时我会尽快安排人来接替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职位。学校在管理制度上暂时不会有任何变化，一切照常……但是，有一些事我希望你们能明白——在我手上的霍格沃兹可以忍受泥巴种，但是不能忍受那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泥巴种……”voldemort感觉到在下面一瞬间变得静悄悄的样子，敲了敲手指，“这么说，你们懂吗？”

莉莉不安地发起抖来。

旁边的波特以为莉莉是在介意自己的出身，他一把揽过自己的女朋友，温柔地小声安抚，“放心吧，我的姑娘，我会尽快和你订婚的，到时候你就算波特家的人了。波特是老牌的纯血，黑魔王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voldemort的目光不动声色划过那个红发碧眼的女孩，又冷冷地看向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年，斯内普坐在位置上，接触到voldemort不带感情的冰冷目光后，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忽然被人丢弃的小动物，失去了所有生存的意义一般。

不过voldemort看着他那副样子，只觉得反胃。

既然还是走上了背叛者的路，那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难道在此时此刻他还指望自己去温柔地安慰他叫他不要在意么？

如果真是那样，那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了。

就算斯内普是被自己设计陷害的，就算他有无辜的地方，但是事实是当食死徒、黑暗公爵与他所坚持的道路和他爱过的麻种女巫摆在同一天平上的时候，他总是不够坚定。

这就够了。

有人说被背叛是会麻木的，voldemort此刻的确是没有一点感觉。不过或许这句话说错了，因为这一次voldemort根本就没有多把斯内普再划分到自己可信任的圈子里面来，所以对于他的任何行为都是无动于衷。

voldemort动了一下身子，站了起来，椅子和地摩擦发出难听的吱嘎声，然后他不顾周围人惊骇的目光，冷声说道，“那么，那些需要为自己行为作出解释的学生，就请自己到校长办公室来找我吧，别再拖累其他人了……”

说完，转身走了。

留下一整个礼堂鸦雀无声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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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曾经无数次走向去往那个人办公室的路，但是没有一次，让他觉得自己的脚步这样沉重。教授一定怪他，不，应该说是厌恶他才对。就像今天教授看他的眼神一样，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这个想法让斯内普感觉自己心脏的血液都逆流了一般的痛苦。

办公室近了，斯内普看见了比他早一步到，但是同样在办公室门口徘徊地莉莉。他没有说话——这是第一次斯内普看见莉莉没主动打招呼。

“西弗……”莉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斯内普没有回应他，直接敲门，

门自动开了。

“进来。”门里优雅低沉的声音说道。

斯内普走了进去，莉莉随后跟上。

voldemort坐在那张曾经是邓布利多专用的椅子上，抬眼扫了一下门口进来的两人，微眯了眯眼，冰冷的眼神，带着王者威压，那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冷酷，无情，嗜杀。

并且他也从未改变过。

所有不了解他本质却爱他的人，爱的都不过是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假象。

“哦，斯内普先生和伊万斯小姐。”voldemort抬起头，平静的问话，却比恶毒的讽刺更让人难堪。

“听说是你们两个揭露了我的身份，并且汇报给了凤凰社……想要黑暗公爵的命，是吗？啧，真是邓布利多的好学生，勇气可嘉……不过，你们觉得，凭你们，动得了我？”voldemort笑了起来，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此刻散发的冷意与威压。

莉莉简直被这样的voldemort吓到了。

斯内普看着他，纯黑的眼睛有一种在渐渐湿润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水来一眼，“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过……”

“这是在拍麻瓜的电视剧吗？”voldemort冷笑着站了起来，他走上前去单手捏住斯内普的下巴，“你出卖我的信息，破坏我的计划后，现在又露出这样一副哭丧的表情，是做给谁看？”

斯内普的脸色简直苍白得和要死了一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真是值钱，差点黑暗公爵就为你这一句对不起去死了。”说这些话的时候，voldemort浑身上下还带着冷戾的气息，他用力抬起斯内普的下巴，看着这个男身上唯一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那双黑眼睛，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说说，你到底有多喜欢这位莉莉姑娘呢……爱她爱到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给你个机会就在这表白吧，要不单恋一辈子多没意思啊，嗯？”

莉莉听到这，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看向斯内普，“西弗，你……”

但斯内普在voldemort手里挣扎着摇头。

“撒谎很难看。”voldemort抬手接住柜子里被他招出的一只小玻璃瓶，“这是吐真剂，喝下去，然后在回答我你从来没爱过莉莉·伊万斯，能做得到的话我就相信你！”

斯内普在听前半句地时候正要伸手去拿只瓶子，而后半句让他只能放下手，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似乎隔着一层痛苦的迷雾一样，连呼吸也虚弱无力，清澈的水迹从他眼角划落了下来，“我……我做不到……但我没有撒谎。教授，如果杀了我能让你相信我，我愿意去死……”

看着斯内普这样软弱不堪的样子，和上辈子那个能咬着牙承受它钻心剜骨的双面间谍一点也不像，难道说他上被子就是被这样一个废物给骗了？

voldemort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阵恼火！他抬起手毫无预警地一巴掌打上了斯内普的脸，莉莉惊叫了一声。

斯内普苍白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了五个红红的指印。他黑色的直发散乱地粘在脸上，voldemort的眼里隐隐有些怒气。不过斯内普看不懂，被一直以来尊敬和喜欢的人这样误会着、厌恶着，他真的是一心想死。

“够了，别给我装死，”voldemort拎起斯内普的领子，看着后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你的命算什么？你以为你还是我最信任的人吗……”

大概是被他拽得有些疼，斯内普低低呻吟了一声，但很快就沉寂了下去，如死去了一般。这边，voldemort 也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他看着半死不活的斯内普，眼里全是冷光。

你以为你还是我最信任的人吗？

这句话居然就这么自然的说出口了……

也许，上辈子到最后，他最恨的，不是总叫嚣着爱和正义的邓布利多，也不是好运不断的救世主，而是他最信任的仆人的斯内普吧。所以，他当初才那么想要斯内普死，想要斯内普付出代价，因为他辜负了他的信任。

但是，在此刻，他却忽然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浑身散发着魔药味的阴鸷的男人已经死了，死在他失败之前，他亲手杀的。而眼前的人不是他记忆中斯内普，不是那个双面间谍，他只是一个普通17岁的少年。

一瞬间，voldemort忽然没有了继续质问斯内普的心情……

说到底，其实这个斯内普从头到尾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只是一样不切实际的爱慕一个不同阵营的女人，并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护那个女人而放弃自己所坚持的道路而已，不过对一个斯莱特林来说，这本身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voldemort松开了手，慢慢地开口，“算了，滚出去吧。不过，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学徒，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斯内普的身体明显摇晃了一下。

没有回答，斯内普低着头嘴唇紧绷，似乎那张嘴就是泪水的闸门，一张开就会泪如雨下。他的双头紧握着，握得那样用力，就像要用身体上的疼痛来缓解心脏流血，渐渐从指缝间沁出殷红的鲜血，但是那个他爱的人已经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了。

“至于伊万斯小姐……”voldemort转头看向莉莉冷笑。

“你想怎么样？”莉莉已经很害怕了，但还是倔强地扬起头，去和那双血红的眼睛对峙。

“你该庆幸，我没打算在开学的第一天杀任何学生，哪怕是你这种泥巴种。”voldemort一步一步逼近。

莉莉的腿开始发抖，但是仍然咬着牙说，“随便你怎么说，我不会屈服的，人是平等的，你……你没有权利——”

“女孩，我知道你足够勇敢，” voldemort打断了她，俯下身子，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但是，我觉得你得学会感恩，毕竟，为了保护你这种低贱的脏血，维持你们这种天真的愚蠢，已经牺牲了不少人了呢。凤凰社的尸体就扔在禁林里，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眼……或者，你想听我亲自对波特家族说hi……”

血的色彩在voldemort墨色的瞳孔里流动，一个漂浮着詹姆·波特模糊影像的肥皂泡凭空现了出来，然后下一刻，詹姆灿烂的笑容一下子破碎在莉莉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莉莉倒吸一口冷气，她无法控制地哭出声来，“不要……”

“想我放过他吗，那你该怎么做？”

莉莉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终于，她缓慢地朝着voldemort跪了下去，将头贴在地面上，就像那些宣誓效忠的食死徒们做的一样，高傲火红色的发丝此刻低贱的铺在地板上，不在鲜艳，反而呈现出一种肮脏的颓败。

“这就对了。”voldemort拍了拍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