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你能再次回到上海去？”周梦问，“也许真的有这个机会，不过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贺家军没有，没人再顾及你贺三少的存在，短时间内怕也不太有可能发生吧？”

“不管我将来我变成什么样，”贺季辰白了周梦一眼道，“那都是我的事情，于你无关。别说你是大哥的人，就算你不是，我也懒得搭理你。”

“季辰，为了能来日本，”周梦一脸严肃道，“为了能衣食无忧，我只能做大哥的眼线。不过来了日本，我的命运就该我做主了。你是继续让我做大哥的人，还是做你的人，得看你的表现。”

“抱歉，我不想曲意逢迎任何人，”贺季辰冷哼，“我也没有相信你的理由。你想做哪种人，那是你的自由。”

“所以你想让我一直看着你，”周梦咄咄逼人，“把你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哥？”

“随你，反正我日日闷在这屋子里，”贺季辰摇头晃脑道，“你也没什么可邀功的吧？既然大哥那般看重你，你就好好享受他带给你的荣华富贵吧。”

贺季磊又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仔细调养，跟潘宝琳的关系也缓和许多。母子俩虽不像过去那般形影不离，倒也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了。

这段时间，潘宝琳的心情大起大落，做什么事情都兢兢战战的。要不是春桃日日在她耳畔鼓吹，说沈天瑜留下来就是个祸患，她真的会思量饶沈天瑜一命。既然儿子已经从失去心爱之人的阴霾中走出来了，为以绝后患，她还是斩草除根为好。

这日中午，难得贺季豪回家吃饭，一家四口在饭桌上稀稀落落地说着话，萍儿忽然哭哭啼啼地跑进来道：“太太，大少爷，大少奶奶刚刚在不停地咳血，怕是人要不行了。”

“不是还有口气吗？”潘宝琳阴着脸骂道，“正好好吃饭呢，报什么丧啊？真是晦气！”

“可大少奶奶快不行了呀，”萍儿仍然哭，“她还是咱们大房的人，或许她有什么遗言要留给你们呢？”

“娘，好歹夫妻一场，我还是去瞧她一眼吧，”贺季磊于心不忍，撂下筷子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留下来接着吃饭。萍儿，你通知蒋老爷了么？”

“还没来得及呢，”萍儿道，“我马上就去客厅打电话。大少爷，既然你答应去见大少奶奶，就请马上去吧，她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罢了，季磊，娘陪你一块去，”潘宝琳起身道，“你这人心软，别惠兰哭哭啼啼地求你什么，你就照单全收了。”

“娘，我也想去看看大姐。”贾曼文恳求。

“你怀着孕呢，瞎凑什么热闹？”潘宝琳一口回绝，“好好吃你的饭。”

萍儿去客厅打电话，潘宝琳跟贺季磊则不急不躁地往蒋惠兰的房间走去。贺季磊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他突然想起沈天瑜，感慨一条性命就这么陨落了。

潘宝琳则有点幸灾乐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跟蒋惠兰的婆媳情分早已名存实亡，那个出生尊贵却没能给贺家带来运气的女人，既然没什么用，倒不如早点去死，还可为大房省下些开支，省下几个伺候的人。重要的是能腾出大少奶奶的位置，让她认为最有资格的儿媳妇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