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坐牢总比沦落街头的好，”周梦头也不抬道，“我挨过饿，知道那种滋味，死都不想过那种日子了。我觉得现在过得挺好的，日日跟你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跟老夫老妻似的。这儿是日本，不是上海，只有我周梦，没有她沈天瑜。”

一听人提到沈天瑜，贺季辰便心如刀绞。说白了，沈天瑜留在上海就是当人质的，当初要是没有她的妥协，大房不会留他一条命，也不会痛快地让舅舅把他的母亲和儿子接走。他欠她的，却没能还上。

“怎么不说话了？”见贺季辰沉默，周梦抬起头挑衅，“贺季辰，你是不是想沈天瑜了？想也没用，只会徒增痛苦，也许她已经成为贺季磊的女人了……”

“周梦，你不说话会有人把你当哑巴吗？”贺季辰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一遇到挫折就跟命运低头？”

“我确实遇到很多挫折，”周梦不服，“可我从没有向命运低头，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贺季辰一个人的女人。我珍视的东西，虽然别人也不会当回事，但我是不会随随便便交出去的。”

“既然你不向命运低头，”贺季辰咄咄逼人道，“为何却叫我认命？我要是认命了，天瑜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二房所有人都会沦为阶下囚。”

“可你根本不是贺季磊的对手，”周梦坦诚，“我不是指你们的能力，而是眼下你们手上各自的筹码。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错在你当初也不争不抢，把一切都拱手让给你大哥。你把他当大哥，可他何曾把你当亲弟弟？他不但抢了你的将军之位，还抢了你的女人！”

“周梦，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二房的人，”贺季辰懊恼极了，“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要是窝囊了，堕落了，你又能落着什么好？”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周梦脱口而出，“住这么好的酒店，日日不愁吃穿，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日本的衣服漂亮，胭脂水粉也比上海多多了。最重要的是我能以你妻子的名义体面地生活，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

“周梦，你是不是已经成为大哥的人了？”贺季辰直问到周梦脸上，“大哥花大价钱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目的是让你监视我？”

“没有，这就是贺季磊送我来日本并让咱俩住在一起的原因，”周梦大方承认，“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条件合情合理，你应该早猜到才是。”

贺季辰没有搭腔，脱下外套躺在沙发上。这几日出于君子风度，他都睡沙发，把床让给周梦。他心里很失落，看起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大哥几乎把他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季辰，今天睡床吧，”周梦爬上沙发，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凑过来套近乎，“总是睡沙发，对身子不好。”

“给我滚开！”贺季辰推开她道，“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周梦委屈巴巴道，“我说过了，这儿是日本，只有咱们两个人，为什么不能找点乐子呢？”

“我把天瑜扔在将军府，一个人跑到日本来，”贺季辰激动嚷嚷，“就已经对不起她了，你还让我彻底伤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