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会长，我可没在跟你开玩笑，”沈天瑜道，“我也不担心贺家的名声，毕竟惠兰嫁进贺家快十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你真的认为当初我没给贺家开枝散叶，就能一直稳坐太太的位置？”

“那是因为惠兰身子不好，”蒋会长据理力争，“并非她不想生呀。”

“那也是她自己的问题，”潘宝琳不客气道，“她生病可不是我家季磊害的。”

“亲家母，你自己也说了，”蒋会长不得不服软，“惠兰给你当了快十年的儿媳妇，你好歹给她留一个名分，让她的余生过得体面一些。”

“说白了，蒋会长就是不支持离婚呗，”潘宝琳盛气凌人道，“我也可以不让季磊离婚，可蒋会长能不能别三天两头地往这跑？就跟我当婆婆的虐待你女儿似的。”

“我生意忙，也不方便常常来探望，”蒋会长解释，“实在是惠兰她娘惦记，又不方便出门，我是替她跑腿的。”

潘宝琳道：“我还是那个意思，要么惠兰留在我们这儿，你就不要常常来探望了，省得别人说闲话，要么就把她接回家，往后她是好是坏，跟贺家没有半点关系。”

“爹，就听娘的吧，”蒋惠兰虚弱的声音响起，“我是季磊的妻子，不想回到娘俩去。”

“惠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潘宝琳冷冷道，“日后在这儿受了委屈，可别跟你娘家人诉苦，说我这当婆婆的虐待你。”

她说完，可算退出去了。蒋会长咬牙切齿道：“你摊上的分明是个恶婆婆，惠兰，我看你病得不轻啊，贺家人有没有请大夫来给你好好瞧呀？”

“爹，我的身子我清楚，”蒋惠兰潸然泪下，“哪怕现在你把我接回家，请洋医诊治，他们也救不活我的命了。你千万别把我接回家去，记住，我到死都是贺季磊的妻子。”

“哪怕是死，恐怕他们也不会让你体面地死去，”蒋会长叹气道，“爹看着也于心不忍呀。”

“爹，横竖都是死，我愿意给蒋家挣一个名分，”蒋惠兰道，“我不离婚，就是将军夫人，我死了，贺家为堵住悠悠之口，只能给我风光大葬，是惠及整个蒋家的。就当是我这个做女儿的给爹和娘的回报。”

“可你躺在这儿动弹不了，”蒋会长边说边大哭不止，“也不知道何时能善终，这可怎么熬？”

“他们才懒得来折磨我呢，”蒋惠兰苦笑，“我顶多是落寞点罢了。爹，你就听我的吧，我手上沾着别人的血，所以老天爷让我落寞地死去！”

“惠兰，你……”蒋会长震惊，“你一个女人家，为何要干那种事情？”

“爹，我也是迫不得已，”蒋惠兰道，“将军府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不害人，别人就得害你。我如今也后悔了，可后悔还来得及吗？想着我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要道婚嫁的年纪了，爹可不要让他们再嫁进将军府了，千万不要……”

宿醉过后，贺季辰总算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满屋子的阳光，还看见了沈天瑜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便暖心一笑。

“头还疼么？”沈天瑜轻声问他，“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贺季辰笑着回答，“不过一看见你，那些疼痛好像都被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