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办？”贺季辰无法释然，“爹若让我当将军，跟大房如何交代？”

“我跟清朝的皇帝一样，”贺天佑理直气壮道，“任贤不任长，大房要怪就只能怪你大哥的军事才干不如你。到时候我会在军中给他留一个要职，公司也全全交由他打理，也算是重用他了。”

“爹是否也跟大哥说过同样的话？”贺季辰皱着眉头问，“若爹不肯给大哥吃颗定心丸，他怎会安心在军中立威？”

“你大哥是要逼我退位呢，”贺天佑焦虑不已，“他以为私下搞的那些小动作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只不过他才当上少帅，一切看起来名正言顺，我才不好点破罢了。季辰，你大哥虽然很聪明，也很努力，可他没打过仗，也不知道军事策略为何物，让他跟那帮老头过招，根本没有胜算！我非要他当这个将军，不是害了他么？”

“大哥从军不久，学到这程度已经不错了，”贺季辰道，“爹你老当益壮，再好好教导他几年，相信他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再让我刮目相看，也达不到你的程度，”贺天佑脱口而出，“季辰啊，这些年最让爹自豪的事不是成为上海王，而是培养出你这么一位名震八方的儿子来，自从你在前线打了第一场胜仗开始，你就是爹唯一的继承人了。”

那一刻贺季辰总算明白，爹就没有在立少帅的事情上为难过，他迟迟不立少帅，不过是要安抚大房的心。哪怕不得已让贺季磊当了少帅，他心里将军的人选也从未改变。

那种沉甸甸的信任令贺季辰热血沸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回将军府之前他就改变主意了，他愿意争这个继承权，只为了保护他爱的人。这一切都是大哥逼他的，他别无选择。

“季辰，你是否愿意跟爹一条心？”贺天佑接着游说儿子，“只要你来统领我们贺家的腹地，爹才能真正安心。”

“既然爹这般器重我，”贺季辰顺竿就上，“我哪有不从的道理？我会说服天瑜的，只要周梦回不去贺家，天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好，”贺天佑红着眼嚷嚷，“季辰，你果然没让爹失望。”

“老爷，三少爷，开饭了。”冷南山走进来通报。

“南山，我让你查广州回上海的火车行程，”贺天佑抬眸问，“你查得怎么样了？”

“回老爷，”冷南山回答，“早上一趟，中午一趟，晚上一趟，发车都是很准时的。”

“很好，再去帮办件事，”贺天佑起身，踱步至窗口，头也不回地说，“秘密去安排一辆小车，停在跟酒店几百米的街道上。再派人去香港租下一条船，让船夫随时候命。”

冷南山退出去后，贺季辰道：“爹想坐车去香港，再秘密乘船回上海？”

“对，今夜就出发，”贺天佑点头，“既然决定不做周家的亲家了，这地方就不宜久留。坐火车兴师动众的，时间也太惹眼，想逃过周家人的眼线，简直比登天还难。”

“门外守着的全是周家的人，”贺季辰道，“明面上是保护我们，实际上全是监视我们的吧？爹打算如何摆脱他们？”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贺天佑云淡风轻道，“爹就交给你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