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林,我今儿就把话撂下了,”樊英发狠道,“你可以跟二房母女生活,可以不见我和天惠,不履行你做丈夫的义务,可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别想扶正,她想永远当个妾,活在别人的光环之下,悉听尊便。”
“那我只能让老陆出面了!”沈路林忍无可忍道。
“让老陆出面?”樊英不解,“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老沈能耐何?他没资格管别人的闲事。”
“你忘了老陆是干什么的了么?”沈路林不留情面道,“他是靠笔杆子说话的。樊英,你折磨我难道我就不能反抗么?你再纠缠不清,我就让老沈在报纸上揭发你们母女的恶行!”
“老爷你疯了吧?”樊英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还要到处宣扬?老陆也不可能干这种事,因为这是别人的家事,是别人的隐私!”
“若我求老陆呢?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认为他会不帮我吗?”
“你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财都保不住,还要四处乱说?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唾弃我和天惠么?他们也会嘲笑你无能,根本就不配做个男人!”
“樊英,我已经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沈路林轻描淡写道,“脸面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钱如何挤入上流社会?后半辈子我只能在市井混混了。我周围住的都是穷人,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日日奔波的劳苦大众,哪有闲工夫聊我的是非?而你跟天惠是上流社会的贵妇人,那些富得流油的男人女人才是爱嚼舌根的人,我敢问你受得了么?你受得了,天惠受得了么?”
“老爷,你不会这么绝情的,”樊英有些慌乱,“你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会将自己的妻女置于墙倒众人推的境地呢?”
“是你们先不让人活,”沈路林重重叹气,“何苦怪别人绝情啊。”
老陆趁机摊开协议,推到樊英跟前道:“樊英,我陆某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我从未见老沈如此失落过,他对你的情分真的到头了。你只要在这儿签上你的名字,你俩就都解脱了。老沈他净身出户,这么多年打拼的财富全给了你和天惠,你哪里吃一点亏了?”
“大娘,签吧,”沈天瑜轻声道,“这是我叫你的最后一声大娘。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爹走你的独木桥,两清了。”
“老爷不记恨你们母女,算他开恩了,”顾坤秀冷哼,“想想你们母女干的那些龌蹉事,若换成我,我能恨一辈子。快签吧,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更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真是墙倒众人推!”
樊英绝望地闭上眼睛,豆大的泪滴巴巴往下掉,大手一挥,签上大名后我绝尘而去。
“大小姐,太太出来了!”
翠丰楼门外,喜宝兴奋地叫起来,推开门跳下车,做出请的姿势道:“太太,上车吧,让大小姐送你回去。”
樊英掩面往车里钻,沈天惠瞧她一眼便猴急道:“娘,你哭了?他们欺负你了?真是,穷人还长脾气了?我这就找他们算账去!”
“天惠,别惹事,”樊英一把拉住女儿,哽咽道,“你还要干什么呀?咱们娘俩已经够丢人现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