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罚重一些她下回能长记性么？”贺天佑反问，“她如此为所欲为，是不是你这当婆婆的娇纵出来的？你还心疼她，心疼她你替她跪去！”

“爹，我替天瑜跪，”贺季辰阴着脸道，“她是我妻子，大病初愈，我确实心疼。”

“你想跪，那就改日再跪，”贺天佑发飙，“今天不行，你岳父岳母大老远从广州跑来给我过寿，作为女婿你得款待他们。你们还有谁要替天瑜求情的？可以陪她一块跪去。”

无人再说话。贺天佑朝冷南山使了个眼色，冷南山走到沈天瑜跟前道：“沈少奶奶，春妮，我这就带你们去祠堂。”

沈天瑜缓缓起身，望着公公一字一顿地说：“爹，你非要罚我我无话可说，我可以去跪，给列祖列宗磕头，但想让我认下没做过的事情，门都没有！”

冷南山把沈天瑜跟春妮带进空落落的祠堂，看着他俩跪下后便上锁离开了。

地板很硬，硌得沈天瑜膝盖疼。

“小姐，从小到大你就没下跪过，哪里吃得了这苦呀？”春妮压低声音道，“反正没人，我们坐会儿吧。”

“怎么可能没人呢？”沈天瑜苦笑，“若没人盯着咱们，这还叫惩罚吗？还是老老实实跪着吧，别再生出事端来。”

春妮扭脸往门外张望，果然看见一双一闪而过的眼睛和一个敏捷的身影。

“这帮狗腿子，就会落井下石！”她恨得牙痒痒。

“别胡乱生气了，”沈天瑜倒是坦然，“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不把事情办好如何交差？倒是你，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为何要跟我一块受这份罪？”

“小姐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春妮道，“不然让你一个人跪祠堂，我才不放心呢。”

“咱们两个清静清静也好，”沈天瑜道，“外头太吵了，吵得我脑仁疼。”

“小姐，你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啊？”春妮不解，“咱俩不光被罚，周少奶奶还污蔑你偷盗，她这是要毁了你的名声啊。”

“公道自在人心，”沈天瑜竟笑了起来，“刚刚在饭桌上，有多少人相信我偷了她的项链？怕是更多的人都看穿她的心计，打从心底更加瞧不起她了。”

“那你平白无故遭人陷害，也该生气才是啊。”

“我不生气，这种时候生气只会让自个难受，有谁会心疼你？春妮，我相信没有绝对的坏事，我的遭遇越悲惨，季辰他就会越自责，没准过阵子他就同意跟我离婚了。”

“小姐，你还没断了跟三少爷离婚的念头么？”春妮惋惜道，“三少爷对你是真的，他对你的真心谁都看出来了。”

“他对我好又如何？”沈天瑜叹气，“他又保护不了我。春妮，自从周梦进门，我每天都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这说明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小姐的出身不比周少奶奶显赫吗？”春妮的回答透着无奈。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沈天瑜摇头，“四娘跟五娘一个是歌女一个是舞女，也没活得比我窝囊啊。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是因为我根本不适合这里的生存环境。我不想曲意逢迎任何人，不想玩花招耍手段，我比他们差在心不够狠，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