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问你自己的女儿，”沈路林无奈道，“若她不想离婚，无论如何，亦笙今天都不会提出来的。”

“天惠，你快告诉亦笙和你爹，”樊英又呜呜咽咽哭起来，“你不想离婚，不过是被贺季辰迷住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做糊涂事了……”

“娘，罢了，”沈天慧红着眼圈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在这个世上，你是最爱我的那个人。可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我真的受够了。吴亦笙他也不快乐，我何苦拖住他？”

情逝了，吴亦笙的心凉透了。听沈天惠这么一说，埋着头匆匆离去。

“老爷，如今能去花园招呼客人的怕是只有我了，”大房落不着好，顾坤秀心里格外痛快，悠哉悠哉道，“你缓一缓，记得去找我。今儿你是寿星，缺你可不行。”

回到唐园，沈天瑜闷闷不乐地走进房间，把门给带上了。在父亲的寿辰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尽管她痛恨沈天慧，可如今姐姐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她心里也痛快不起来。过去大房跟二房之间碍于面子，斗争还算是遮遮掩掩，现在蒙羞布被掀掉了，往后斗起来只会更凶险，娘在沈公馆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贺季辰拔枪对着大房母女，大娘只能把这账算在娘身上！

“小姐，你怎么把门关上了？”春妮在拍打着房门，扯着嗓子道，“你是不是心里难受？开门跟我说说嘛，别把自己窝在屋里。”

“春妮，我没事，”沈天瑜强颜欢笑，“只是累了，想睡一会儿。”

“小姐，你别骗我了，”春妮不信，“我十三岁就伺候你了，你心里有事没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心里不舒服，又是青天白日的，你能睡得着鬼才信咧。”

沈天瑜不忍跟春妮说重话，且那丫头也不好打发，无奈之下拉开门。只见春妮走进来，她身后跟着神情严肃的贺季辰。

“季辰，你怎么还在家里待着呀？”沈天瑜惊讶，“为吃我爹的寿宴，你已然耽搁半日了，还耗在家里，娘该说你不务正业了。”

“我跟春妮一样，特别担心你，”贺季辰两只手搭在沈天瑜肩上道，满眼柔情道，“此刻你心里想什么，告诉我。”

“我觉得自己不孝，搞砸了爹的寿宴，”沈天瑜苦涩地说，“他原本多高兴呀，弄到最后，怕是连招待客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又不是小姐的错，”春妮愤愤不平，“大小姐才是罪魁祸首，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老爷的寿宴上闹！”

“春妮说的对，”贺季辰附和，“沈天慧太难对付了，不光傲慢，还心狠手辣，简直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季辰，今儿我们是不是冲动了点？”沈天瑜问，“沈天慧固然可恨，也该受点教训，可那毕竟是我爹的寿宴啊。若我们能忍一忍，等日后再找机会吃点苦头，会不会好一些？”

“小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春妮道，“大小姐若有你一半通情达理，定也不会在老爷的寿宴上挑起纷争了。老爷又不糊涂，定知道好赖的。”

“我觉得最可怜的还是吴亦笙，”贺季辰感慨，“天惠这么一闹，他俩的婚姻恐怕维持不了了。这几年来，上海滩的离婚事件不少，可像他俩这样结婚不到俩月就离婚的却是头一回，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也不知道风言风语会如何疯传。吴亦笙并未做错任何事，却要承受这些，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