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需要人管家，”唐宁哼哼，“景武也不能没有娘啊。那些烦人的老妈子老背着我挖苦他，时间长了，孩子的自尊心会受到伤害的。”

“我也烦那些老妈子，”贺季辰嗤之以鼻，“整日闲着没事就知道说风凉话，上次问天把一个老妈子打了一顿，怎还不知道收敛？娘，干脆处罚得重一些，再让我们揪出嚼舌根的人，直接赶出将军府。”

“奶奶，我娘去远远的地方了，”景武眨巴着眼睛说，“爹告诉我，娘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我等娘回来，不要别人当我的娘。”

“小家伙，你可是成功被你爹给洗脑了，”唐宁重重叹气，“谁知道你娘还回不回来呢？你爹那么低声下气地求她，她男人都死了，还守着块牌位过日子，真是犯贱……”

“娘，为什么要跟孩子说这种话？”贺季辰瞬间翻脸，“天瑜她有他的苦衷，江楚越他娘没有任何依靠，她怎么能丢下老人家不管呢？”

“她不能丢下婆婆，不也丢下儿子了吗？”唐宁不服气地驳斥，“本来路是她自己选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偏偏你对她念念不忘，连婚都不愿意结，我能不气吗？”

“要气你就气我吧，”贺季辰护妻心切，“跟天瑜没关系。有一点你得明白，天瑜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到初若不是她委身嫁给江楚越，我已经死在广州了。不就是等她么？我愿意等，我也等得起。”

潘宝琳忽然心绞痛，纯儿慌乱至极，拽着送饭的老妈子，非让她请个大夫不可。

“姑娘，我哪有钱给太太请大夫呀？”老妈子像躲瘟疫一样避之不及，“现在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二姨太说了算。”

“所以我才让你去找二姨太呀，”纯儿夹着哭腔说，“太太这是老毛病，请个大夫来开几副药就好。可如果不请大夫，老毛病也会丧命的。”

“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老妈子嚷嚷，“太太让我负责给你们送饭，可没让我过问别的事儿。你让太太忍忍算了，捅到太太耳朵里，太太未必会管。”

“你难道还想潘园死人么？”纯儿道，“方姨娘的头七还没过呢，太太若跟着病死了，外头的人一定会骂二房，说三少爷迫不及待地要弄死大房，三少爷面子上挂不住，怪罪下来，恐怕你们这些知情不报的人也难辞其咎吧？”

“这样吧，你给我点赏钱，”老妈子咋咋呼呼道，“我给你通报。”

“大房所有人的钱都被搜走了，”纯儿郁闷至极，“哪里还有赏钱呀？”

“纯儿，我这儿有，”潘宝琳虚弱的声音从纯儿身后飘了过来，“拿给她，叫她一定要把大夫给请来。”

纯儿把赏钱塞到老妈子手上，瞪着眼说：“没必要这般落井下石吗？太太已经很惨了，你还要搜刮她的救命钱。”

“你以为就太太病了？”老妈子叫苦不迭，“我女儿病得比她还严重呢，连药钱也没有了。”

她一走，纯儿就把潘宝琳扶起来，喂她两口水喝。

“太太吃不好睡不好，又赶上病了，”纯儿唏嘘，“脸瘦得都脱相了。你这病要是能瞧个好大夫，再进些补品，定像阵风似的好了。也不知道二姨太会不会怜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