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季辰出征的事情果然没让沈天瑜和江老太太知道。第二天沈天瑜醒来时，枕边已经空了，若不是凤儿亲眼看见江楚越跟梁铁军上了车，且她亲自给江楚越准备行李，沈天瑜绝不相信江楚越就这么去了上海。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打赢这场仗吗？”沈天瑜郁闷地嘀咕，“竟然把自己送上战场了。”

“老爷这叫有担当，”凤儿一脸花痴道，“怎么能吃败仗呢？他亲自上战场，还不是为咱们老百姓着想。”

“这事别张扬出去，”沈天瑜道，“老爷走得消无声息的，并不想让我知道，自然也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老太太身子不好，总是念着在外头打仗的儿子，会出问题的。”

“沈姨太放心好了，”凤儿满口答应，“只要老太太不来别墅，没人会无聊到跑去将军府散布消息。”

一来到前线的江楚越打起仗来很是凶猛。贺季辰刚刚缓了口气，完全想不到江家军会这么快卷土重来，应战有些措手不及。上海滩刚刚经历了两日的轰炸，粮草更是匮乏。

就在上海滩马上断粮之际，却来了援军，包抄江家军的后方。紧接着轰隆隆地战了三日，炮声停了。

接着传来捷报，说贺家军全军覆没了，就连江楚越也死在了战场上。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贺季辰是不信的，不可一世的贺家军，怎么可能说战败就战败了呢？消息还说江楚越死了？他就这么死了？可他俩连个照面都没打过呢！

乔问天陪同江楚越去清理战场，顺便瞧瞧是何方神圣援助了他们。来到营地，见一个魁梧的男人站在半山坡，远远地朝他挥手。

“天哪三少爷，”乔问天兴奋地嚷嚷，“他是唐都尉，你的亲舅舅呀。怪不得打仗这么不要命，原来他是心急如焚地要救你一命！”

当晚贺季辰留宿营地，跟唐都尉酣畅淋漓地喝了顿酒。唐都尉带着唐宁和景武，举家迁到东北，受了不少委屈。一次机缘巧合，他救了冯将军一命，并有幸得到冯将军的器重。

这两年，他为冯将军出谋划策，拿下了东北的大片腹地。此次出兵上海，也是他极力说服冯将军的。

“冯将军的威名我早就说过了，”贺季辰感慨，“真想不到他跟舅舅还有这般渊源。舅舅这一趟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天，恐怕上海滩已经沦陷了。”

“其实江家军也是不好对付的主儿，”唐都尉道，“我能歼灭他们，一来是偷袭，二来是冯将军给他我比江楚越的人马还多的人马。”

“江楚越真的死了？”贺季辰将信将疑，“尸体呢？舅舅可是亲眼看着他死的？”“尸体就停在帐篷里，”唐都尉道，“放心吧，虽然被炸得血肉模糊，可还是能一眼辨认得出来。”

“我想去看看，”贺季辰道，“除非我的眼睛看见，不然我真的不敢相信。”

唐都尉便痛快地把贺季辰领到隔壁帐篷去了。果然是他，半边脸血肉模糊，令半边脸却很安详。不知为什么，贺季辰忽然想起了沈天瑜，想着如果沈天瑜就站在他身边，看着这张脸，心情该有多复杂。

“其实江楚越是个人才，”唐都尉的口吻透着惋惜，“只可惜太急功急利了，非得反扑你不说，还亲自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