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收拾行李吧，”贾曼文终于痛下决心，“就装好贵重的东西，爹来了我们就走。至于剩下的嫁妆，明天你领着个车队来搬走，一样东西都别落在这儿。东西装好之后，去大少爷房里取和离协议，带回去，我签字。”

“大少奶奶终于想通了，”双喜激动地哭了，“想通了就好，我这就收拾行李去。”

贾都尉赶到的时候，本想大闹一场，若不是贾曼文淡然地告诉他，一切她都不在乎了，他恨不得一把火将潘园给烧了！

潘宝琳无法入眠，儿媳妇走的时候她是听到动静的，却没脸出来周旋。

过了一日，双喜带着车队来到将军府，把贾曼文的东西搬了个精光。然后她来到书房，取了那份和离协议。上头“贺季磊”的签名赫然在目。

“你家主子想通了，我很高兴，”贺季磊欣慰不已，“这协议提醒她尽快签，拖久了对谁都不好。”

“大少爷放心好了，”双喜冷冷地说，“我家小姐说了，协议拿回去就签，晚上让人送过来。只是和离这事还没完，我家老爷太太让我问你句话，是你坚持要和离的，总不能让我家小姐净身出户吧？”

“你家老爷太太可有要求？”贺季磊大度道，“只要要求合理，我统统满足。”

“大少爷看着给吧，”双喜道，“日后若没有娘家的依附，她也是要生活的。这几年她在贺家付出了最好的年华，还给大少爷你生了个儿子。虽然孩子夭折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大家好聚好散，大少爷别亏了她才好。”

“行，过几日我就让人拟个清单送去，”贺季磊道，“曼文满意了我就准备东西，不满意还可以再协商。”

离开书房，双喜又去了潘宝琳房里，代表贾曼文跟婆婆道别。“曼文到底还是妥协了，”潘宝琳一脸伤感道，“失去这么好的儿媳妇真是贺家的损失。”

“太太对小姐的好小姐是知道的，”双喜道，“小姐说跟太太做了几年的婆媳，她一点都不后悔，太太简直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爱。”

“是我这老太婆没用，”潘宝琳捶胸顿足，“管束不了自己的儿子，让这么好的儿媳妇受委屈了。唉，眼下说什么都太晚了。”

“太太想开点吧。小姐托我给你带句话，希望太太一直能追查小少爷的死因。小姐有几次做噩梦，梦见小少爷一直哭，说如果不找出凶手，怕是小少爷不得安息。”

“放心吧，我不会放弃追查的，毕竟那也是我的亲孙子呀。”双喜朝潘宝琳鞠了个躬，正要退出去，潘宝琳走上前，忽然拉住她的手道：“双喜，我记得你是将军府的丫鬟，半道上伺候曼文的。既然你俩有主仆的缘分，曼文她又离不开你，那你就随她去贾府好好过日子吧。”

“太太，当初我来将军府是为了赚钱，并非卖到这儿来，”双喜解释，“所以我有离开的权利。小姐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疼爱，所以这辈子只要她不嫌弃我，她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太太请保重，我真得走了。”

她一走，潘宝琳就一直立在门口，痴痴地望着她的背景，歉意也随之而去。贾曼文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到底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