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去跟娘商量吧，”沈天瑜赌气道，“娘要是都不同意，你在这儿跟我说个什么劲啊？反正我是不想出国的。”

“你为什么不想出国？”江楚越郁闷至极，“这儿的环境已经困扰得你睡不好觉了。到底是舍不得贺季辰还是舍不得你久未谋面的孩子？沈天瑜，有些事情你得明白，你跟我成亲以后，不管是贺季辰还是你的孩子，你都不能再惦记了，因为我心里会不痛快的。”

“我没提孩子和前夫，”沈天瑜据理力争，“是你偏要提的。除了贺家的人，我确实很惦记我娘，还有我姥爷姥姥，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挨饿受冻。我在国内他们尚且找不到我，要是出了国，岂不是更没有重逢的希望了？”

“我答应你，等你出了国，”江楚越拍胸脯保证，“我一定找到他们，并把他们送到你身边。天瑜，你得理解我的苦衷，眼下政局瞬息变化，也许哪天我就什么都不是。到时候去国外找你和娘，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呀。”

“既然你都做决定了，”沈天瑜绝望地闭上眼睛，“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命运不都一直捏在你手上吗？”

“马上就打仗了，战场上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江楚越面色凝重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吃了败仗，所有跟我有关系的人都会沦为阶下囚。只要平安把你和娘都送出国，我才能安心打这场战。”

“战争是你挑起的吧？”沈天瑜心情低落道，“不打仗不就好了？我不信这么大一个国家，用拳头就能让社会安定。就算你打赢了，拿下一大片土地，后面来的人照样会虎视眈眈，战争就会没完没了。”

“天瑜，我没的选择，”江楚越重重叹气，“谁让我当了这左将军？我手底下有一帮忠心耿耿的兄弟，他们都指着我活呢。还有这广州城和西南的百姓，我若不替他们打仗，别的军阀一旦打进来，他们就得沦为阶下囚！”

“怎会所有人都沦为阶下囚？”沈天瑜不信，“这天底下，难道监狱比老百姓的房租都多？再说了，一打仗，就会把老百姓的日子拖进水深火热之中，苦的累的都是他们。”

“你总是有自己的一套见解，”江楚越的语气透着无奈，“我说不过你。只是打仗方面的事情我比你在行，有时候你认为对的不一定是可行的。就听我的安排出国去吧，那天我能全身而退，咱们全家人在国外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娘那边我会去说，而且我有把握，她一定会听我的安排。”

当晚，江楚越照例留在沈天瑜房里过夜。白天过于劳碌，很快他便呼呼大睡去了。虽然他没有明说，可她早就知道了，这次打仗的对象就是贺家军。好在贺家军的掌舵人是贺季磊。如果换成贺季辰，她一定夜不能寐。

贺季辰是个不认输的人，一定不会乖乖听她的安排，去东北找唐宁和景武好好过日子，而是盘算着怎么营救她。就算到头来她只能选择江楚越，他也要给她一个能自由选择的机会。她不知道他具体会如何做，她只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别当那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