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曼文知道那不过是违心的客套话,冷冰冰道:“你们随意吧,我从来不喝酒。”
“不喝酒你来这儿干什么?”贺季磊直问到她脸上,“贾大小姐,别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行吗?来这儿的男人都是寻欢作乐来了,你再知书达礼,出身再尊贵,也比不上一个能逗我笑的女人知道吗?”
“大哥,嫂子不愿意喝就算了,”男人站出来当和事佬,“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她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要不叫人来唱个昆曲,没准她爱听这个。”
“唱昆曲也得喝酒吧?”贺季磊不依不饶,“不喝酒就是扫兴,倒不如回家去。”
贾曼文自然能听出来,贺季磊就是要故意羞辱她。她咬紧银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贺季磊这才放了她,扭脸招呼那帮朋友去了。
贾曼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一刻她不光屈辱,更感觉到寒心,这就是她恋恋不舍的婚姻?如果一个男人毫无顾忌地羞辱你,那么你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姑娘们进来了,再大的房间仿佛一下子就被填满了似的。几乎所有的身子都想往贺季磊身上扑,把贾曼文都挤到门边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贺季磊竟然来者不拒,每个姑娘送到嘴边的酒他都一饮而尽,逢场作戏的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
贾曼文真想摔了门一走了之。在他看来,贺季磊现在的行为就是把她的脸面往地上摔,然后狠狠地踩上几脚。
她为什么要留在这儿受这种羞辱?她好歹是名门闺秀出身,地位尊贵,可眼下竟然连一个卖笑的烟花女子都不如!可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又不甘心,贺季磊这是明摆着赶她走呢,她要是走了,还不如一直赖在娘家不回来呢。
她索性让贺季磊闹去,扭过脸,想着她的心事。很快,跳舞的姑娘被带进来了,伴随着颇有风情的音乐,扭起了腰肢。
贾曼文也不想去看,想着等舞蹈结束了,她就找借口上外头透口气。哪怕看着别家的男人胡来,也比看着自家的男人胡来要强吧?
忽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个舞女不小心扭了脚,摔了个狗啃泥。贺季磊的朋友暴跳如雷,指着那女人,质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各位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可怜的女人连连求饶,“你今儿发高烧,跟嬷嬷请假,嬷嬷说找不到人替代我,死活不准我的假。扫各位老板的兴了,实在抱歉。”
“把你们嬷嬷叫进来,”男人不依不饶道,“我们花钱来怡香楼找乐子,结果却倒胃口,下次谁还敢来你们这儿消费?”
“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女人哭得更厉害了,“千万别惊动嬷嬷,嬷嬷一定会扣押我薪水的,这样我就没钱看病了……”
“我看这姑娘挺年轻啊,”贾曼文实在看不下去了,插嘴道,“还生着病,你们一帮大男人咄咄逼人,不合适吧?”
“你可怜她,你替她上啊,”贺季磊冷不防地冒出话来,“你娘总是夸你多才多艺,跳舞不在话下吧?只要你跳完这整支舞,这姑娘的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是会跳舞,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在这种地方跳舞的,”贾曼文傲气道,“再说了,你贺季磊的正妻在怡香楼跳舞取悦客人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脸上也没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