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弄一下头发,”她轻声冲柳儿道,“再把我那件新裁的浅绿色睡裙拿来。”
“太太能这么想就对了,”柳儿笑得合不拢嘴,“老爷这是在跟你示好呢,你可不能头脑发热驳了他面子。要是能尽快怀上孩子,生下一位少爷,太太这位置可就稳了。”
“我可没想那么远,”何采莲苦笑,“用孩子栓住男人的心,只能说明那个女人太窝囊了。柳儿,我完全是给娘面子,既然她能说服老爷来我房里,我也不该让她失望不是吗?”
“太太,你可不能这么想啊,”柳儿皱着眉头道,“老太太能帮你一次,还能帮你一辈子不成?你得让老爷在你这儿待得舒服了,他才会常来。你得明白,得宠是为你自己,不是为别人。”
“老爷要是真心待我,对我尊重,”何采莲激动地嚷嚷,“难道我不会加倍地对他好吗?人心可真是肉长的!他当初一文不名,我下嫁于他,总不能他现在混出头了,我就得处处看他脸色吧?”
“太太,这种时候说这些合适吗?”柳儿急疯了,“老爷马上就来了,你应该高高兴兴地等他来呀。要是他一进门就看到你这张脸,恨不得掉头就走,往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老太太难得帮你一次,她态度不好,往后恐怕她都懒得搭理你了。”
“罢了,你说的对,”何采莲像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败下阵来,“我不可能离婚,不然我爹娘非跟我断绝关系不可。哪怕是到处陪笑脸,哪怕是自己骗自己,我也得把戏给演足了。”
江楚越来找何采莲,依然带上梁铁军。梁铁军就像是他的左膀右臂,几乎一刻都离不开。
他走进妻子的房间,柳儿就退出去了,许久未见的夫妻俩站着对望,竟有几分尴尬。
“你,你刚刚去娘房里了?”何采莲硬着头皮找话题,“娘她说什么了?”
“娘让我来你房里过夜,”江楚越耸耸肩道,“说夫妻就该有个夫妻的样儿,我总是冷落你,日子久了别人会说闲话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娘,”何采莲不服气道,“不光是你在冷落我,我也冷落你了呢?我觉得一个人过日子也好,清静……”
门外响起了柳儿的咳嗽声,她用这咳嗽声当暗号,告诉主子,不该这般说话。
“所以我来你房里反倒让你厌烦了?”江楚越顺竿就上,“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咱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何采莲说痛快了,哪里还顾得上柳儿在门外干着急,横冲直撞道,“你几个月才进我房门一次,这种日子是正常夫妻该有的么?今儿你来了,劈头盖脸就说是你娘的意思,怎么,故意羞辱我来了?江楚越,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还是怎么着呀?这阵子我该忍受的不该忍受的我全忍了,你还想怎么样?”
“老爷,太太,夜深了,”柳儿没办法再干听,硬闯进来说,“还是早点休息吧,要是吵到老太太也就不好了。”
“谁让你进来的?”江楚越吼她道,“给我滚出去!”
“老爷,我滚出去没问题,”柳儿可怜兮兮道,“可有话你能不能好好跟太太说?刚刚太太听说你要来,真的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