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沈天瑜的精神变得好多了。吃过早饭，问天开车送她跟贺季辰来到百货公司门口，一件一件礼物往车上搬。

“季辰，在大街上给我娘家人准备礼物，真是难为你了。”沈天瑜故意酸言酸语。

“娘太忙了，”贺季辰陪着笑脸，“我准备也是一样的。”

沈天瑜不客气道：“你是你娘的好儿子，替她说话不奇怪，可别把我当傻子。你娘再忙能有你忙吗？她只是不拿我当儿媳妇，不想尽婆婆的义务。我不怪她，反正我也不想把她当娘。”

“别那么斤斤计较好不好？”贺季辰哄她，“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娘做不到的我做，尽量不让你受委屈。”

沈天瑜道：“待会儿吃饭，我娘定会问我在婆家过得怎么样？婆婆待我好不好之类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贺季辰道：“就说我娘挺喜欢你挺照顾你的，这车上的礼物也是她精心准备的，报喜不报忧嘛。”

“行，我就照你说的告诉我娘，”沈天瑜苦涩地说，“不过这回我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不想害我娘担心。她知道我的真实处境也帮不了我，何必呢？”

“天瑜，你没必要这般苦大仇深的，”贺季辰皱眉，“说得我娘好像是个魔鬼。新娘被调了包，她心里有气，她平日真不是这样的，再熬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贺季辰，我真不怕打击你，”沈天瑜咬牙切齿道，“如果有的选择，我宁可嫁到吴家去。吴老板跟我爹是世交，在吴家我至少能活得像个人！”

贺季辰自知理亏，不敢再说话了。

在车上颠簸一会儿，很快到达沈公馆，沈天瑜惊讶地发现，母亲竟领着张妈在大门口等她。

“娘，你怎么出来了？”一下车，沈天瑜红着脸把顾坤秀往里推，“快进去，街坊邻居见了会笑话的。”

“笑话我什么？”顾坤秀眉飞色舞道，“我女儿嫁了军阀，今天回门，这是天大的喜事，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母亲竟然以军阀的女婿为傲，令沈天瑜不满，莫非半个多月前曾一脸鄙夷地说嫁给军阀不是件好事的人不是她？

问天将礼物一件件搬下车，顾坤秀差张妈去帮忙，嘴里还不忘巴结：“季辰，都是一家人，何必带这么多礼物呢？下次再带天瑜来吃饭，就不用买东西了，费钱！”

贺季辰瞥了沈天瑜一眼，心虚道：“其实这些都是我娘准备的，我敢不带来，她定会跟我急。”

“这都是亲家母亲自挑选的吧？”顾坤秀愉悦笑道，“她买东西的眼光就是有品味，比我强多了。”

“娘，巴结别人能不能用点心？”沈天瑜忍不住挖苦，“你都不知道纸盒里包的是什么东西就知道它有品味？”

“你婆婆亲自挑的东西能没有品味？”顾坤秀强词夺理道，“你这丫头，有没有脑子？人家可是将军府的二姨太，上海滩最新最时髦的东西都会先流进将军府。”

正说着话，一拨人已然走进客厅，沈路林携樊英迎了过来。

“爹，大娘，路上有点事耽误了，”贺季辰客客气气道，“让你们久等了。”

“哪有什么久等不久等的？”沈路林笑道，“你们的姐夫和姐姐都没到呢。今天是团圆的日子，怕是得等人到齐才能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