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自登基以来,除了初期奉行景帝的休养生息,而后随着国力不断增大,开始对战匈奴。这十几年来从未间断扩张疆域的野心。如今,随着漠南大捷,除了卫青立了军工,又有霍去病这些个少年将军,风发意气,而这两年,大汉同匈奴战事不断,南边的南越效果趁机屡屡侵犯大汉边境。掠夺南边物资。民声怨道。怕是刘彻已不能忍受了。
只是,对匈奴一战,已耗损了多半国力,若是此刻再对南边国家动用武力,怕是难以再承受这样的战役了。
“这几日,朝中论议纷纷,各执一见,论议增徭役增赋,如今又让桑弘羊去南边,怕真有这个意思要一战了。”听着岳沉声说着朝中的事情,岳习文,更在前两个月入了朝,虽还没有给予正式的职位,不过刘彻很是重用他。岳对这些事情也上心。和飞星几个兄弟全然不同。
“桑弘羊不过一商人,对战事布防并不熟捻,如何能够担这责?”小星从屋子里走出来,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看向她扑过去的姝姝,蹲下身让姝姝搂住他的脖子。
“小星哥哥才几天就可以下床了。看来很快就会好的了。这几日可吓死姝姝了。”姝姝对小星向来没什么忌讳,嘴里嘟囔着说道:“姝姝好久不见小星舅舅了,那日在外婆家听着下人说话才知道的。”
小星浅笑着点头,起身走到牵过姝姝走到外面面前。
我仔细的看了看小星,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已不似那般苍白了。只是,总觉得好似经过这次的伤势后,小星比起以前要开朗许多。看着我的时候,眼神要清明许多。拉过姝姝坐了下来,让姝姝坐到他大腿上,而后眉峰一敛:“匈奴虽是暂时退兵,可是以现在我朝的军力,若要两边开战,怕只能落个两败。皇上此刻必然不会真的征讨南越等小国。怕是另有用意。”
我讶然的看着此刻分析得如此透彻清楚的小星,他说的,正是我所知道的,虽然知道历史中刘彻确实在太初元年划汉阳县东境为平夷。但是此刻,绝对是不会做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桑弘羊虽不足担当,不过在商,却是半点不输武将。”我微笑着说道,对小星的分析很是赞同。眼角忽然瞥到小星原先受伤的地方便问道:“伤口好些了吗?见你现在如此,看来疗养的不错。除了温杨,还有哪些个太医,是该好好打赏。”
小星笑容好似僵硬了些,转而笑道:“温女医前两日来过,看过了,而后一直都是周太医过来换的药。伤口已好了许多。”
我点头,这样便好,只是,我心中有些疑惑,温杨虽然医术很好,可是,毕竟是女医,年纪又轻,和那宫里的太医比起来,却可以胜得一筹。若说是缇萦夫人的弟子,可是,缇萦夫人向来游走江湖?那么?
姝姝已经不耐的拉着霍去病朝走去,一边对我说道:“说好的来这里烧烤的,娘又说一些姝姝不喜欢的事情了。娘,不然我们今天晚上野营好不好?和我们在祁连山上一样。扎个帐篷,然后烤东西吃,娘再跳舞给我们看。”
桑大宝立刻跟了上去,“那我也去,我也去,什么是夜莺?什么是扫靠?”
姝姝不耐的看着桑大宝肥肥的身体抱着一堆的树枝,屁颠屁颠的跑着。我有些无奈,怎么这桑大宝和他爹一起的时候,小样看起来还是很机灵的一个,怎么偏就对姝姝死心塌地的?我看了看姝姝,虽然形貌不差,可是,样子中分明的透露着野性。这样的性子怎会是桑大宝招惹的起的。
桑大宝喜欢姝姝。让我哭笑不得。而姝姝粘着霍去病,却又让我心惊。
霍去病虽是少年英雄。可是!我低头!
霍去病病逝,年仅二十四岁!二十四岁!而今年,霍去病已经十五岁了。九年,若是姝姝真喜欢他,九年后,姝姝刚刚成人,霍去病呢? 我摇头,忽然想到了那个同样姓霍的孩子。霍光。
姝姝看似对霍光也是极好的。而霍光,若真如历史一样,这个人,该是很有计谋的一个人。我有些头疼,怎么姝姝兴趣的,都让我心惊。
我看了看姝姝,这几日,姝姝明里虽然和我依旧亲切,可自刘彻夜宿椒房后,姝姝的亲昵里,好似多了几分刻意。带着姝姝这么多年,第一次,第一次我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姝姝看着架好的火,把已经调制好味道的山鸡放到了架子上,小心的翻滚着。我看着姝姝兴奋的神情,摇头,现在的姝姝不过是个孩子,我未免想的太多了。
桑大宝在一边,看着姝姝忙碌,嚷着要帮忙。
我靠在树边,看着他们,心中欢喜。这样的日子若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回到椒房的路上,已是夜晚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有些冷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着实有些单薄。白日里有着太阳还不曾觉得,此刻,寒意入衾,向来畏冷的我脸上已然是冰冷冰冷的了。
“这么晚才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刘彻背着月光从一侧冒了出来。
我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刘彻身边,有几个近侍,和他身上的衣服,想来也是刚刚从未央宫回来的。随即点头。也不施礼。
刘彻向着我走来,我看清了刘彻蹙着眉头,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而后问道:“姝姝呢?又没回来吗?”
“在岳凌家呆两天。小星受伤了,也是担心着的。”我如是说道。
刘彻冷冷一哼:“是不想见我吧!”
我愕然,这样的口气,怎么听着像抱怨?我摇摇头,怎么会这样?定时我想太多了。凉风习来,有些冷。
“日后出门,多带点衣裳”刘彻走到我身边,忽然说道,而后对着长辛说道:“你就这样伺候皇后的?”
眼看长辛又要跪了,我只得拉住刘彻,略微疲惫的说道:“我累了,回去吧!”
我提步要走,刘彻随即跟了过来,拉过我的手,皱起了眉头,“怎么这样冷?”说罢,宽厚的手心包裹住了我,拉着我朝椒房走去。
眼角的视线落在刘彻突如其来的温柔上,冷漠的心,霎那间有些疼痛。我宁可彼此冷漠以对,也不愿他此刻对我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