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一夜征人尽望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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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天还未明。动动酸麻的手.臂,侧身看见刘彻背靠着床坐在地上,烛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我微微一动,刘彻背影凝滞了下,回过了头,我看到他那幽深的眼中憔悴的自己。我疲惫的背过刘彻。

这场戏,我演的好累。真的很累,带着面具的生活本不是我所擅长的,此刻,我不想去思量,刘彻究竟信了几分。这场戏是否可以演变成为一场回忆的旧事,唤起彼此心中残存的慈悲。只觉得无力。周围依旧一片沉默,只能听到细微的起身的响动。借着烛火,只能分辨出刘彻此刻依靠在一旁。烛光终于在灯油燃尽的时候熄灭,黑暗顿时笼罩了一切。

寂静笼着一切。我顿感寒意。蜷了蜷身.体,忍不住一个哆嗦。

一切的一切,好像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

其实何必,知足就够了。或者,任何的做戏,只要可以满足彼此心中所需要的幻想,在这深冷的宫中,依靠着残存的火苗,卑微凄凉。

是的

昨夜,我在赌,赌过去的一切,他心中或者还心存怜惜。

或者胜,或者败

不重要,彼此相对的日子还长着,接受甚好,不接受,也只是折磨自己。

我木然的闭着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似已忘了那的滋味,不知做何反应,亦或者,内心依旧有着抗拒。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

耳边,刘彻沙哑的低低道:“彻儿和阿娇姐重新来过,好不好?”

重新来过,抑制不住的颤抖,分不清究竟是害怕,是欢喜,还是悲伤?还能重新开过吗?痛彻扉的伤口复原后,何尝不是留下狰狞的伤口。身前,刘彻只搂着我,伏在肩处,像个孩子一般的渴求着,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我颤巍巍的举起手抚摸着刘彻棱角分明的面孔,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伸手拔去了他发冠上的玉簪。

发散落。此刻的他好像孩子一般。有点陌生,有点熟悉。

我已渐渐适应黑暗的存在,此刻,他的样貌竟也如此的柔和,柔和的不似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一样的温情,一样的柔美。心中柔软。

刘彻深邃的眼有些迷离,嘴里只喃喃道着阿娇,阿娇。

我轻轻的吻着刘彻的眼,感受着他凝滞而后颤抖,停留在那鼻尖处,渐渐下移,覆盖住那薄薄的唇瓣。

在着疯狂的夜中,那些过往,我们都在试图忘记。掩饰住彼此心中的伤口。

这一切疯狂,直到天明。

朦胧间,只感觉到额头轻轻的一吻,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睁开眼,看到刘彻离去的背影。抚摸着身上的薄被。谁知道,是喜,或者忧。

中午,门口那些个守卫撤了,只留下原本的守卫。姝姝竟是一早便早早的离开去了岳家。我请了旨意跟着离宫。

路上只知道,接连一夜,小星依旧没有清醒过来。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只道是伤口不再流血,可人却依旧昏迷。心下不由得阵阵担忧。不多会,便到了岳家。

门口竟是黑压压的一片,多数人停在门外,连夜被岳凌搀扶着已是红肿的眼睛,就连那些个小孩也停止了嬉笑怒骂,只中规中矩的在一边,看着严肃的父亲和爷爷,伤心的奶奶和母亲。

只是,为何这么些人都停在门口,而不进去,是太医在里面诊治么?

我只跟着呆在门口看着,不免神伤。

门推开,走出来的竟是带着疲惫和愤愤的温杨。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我只依稀记得,温杨最为擅长的应该是妇科,难道她对刀伤流矢也有专攻?

温杨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我,眼中竟是恼恨。

众人皆上前询问情况。

“伤口本无甚大碍了,只是失血过多,若能醒来,好生修养,或还有的救。只是,”温杨说着露出了犹豫,接着说道:“伤口太深,怕一年半载也是难好的,好生休养,兴许可以稳得住,只是多少还是怕会落下病根。”

看着岳凌连夜双双快步走了进去,心中一沉,姝姝拉着我的手正要一起进去,门外,马嘶声起,回过头,竟是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赶来的霍去病。

霍去病下了马,取下头上的盔甲,大步跨过来。

“小霍哥哥。”姝姝挣脱了我的手,扑了过去。看不出来,过了一年,她依然可以这么清楚的记得霍去病的模样。

霍去病微微一愣,随即看到一身红衣像团火球一样扑过来的姝姝,一下子便认得了扑来的是何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温暖而灿烂,随即扔掉头盔,接过猛扑上来的姝姝,随即抱在了怀里。

“一年不见,小丫头胖了许多,个头也高了吗!”霍去病捏捏姝姝的脸蛋,笑着说道:“听说还封了个祁连公主。威风不威风?”

姝姝歪着嘴搂住霍去病的脖子:“什么狗屁公主,我才不稀罕呢!小霍哥哥,你什么时候要回祁连,我和娘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嘿嘿,”霍去病一手搂着姝姝,另一手扯着姝姝的脸蛋,笑道:“小爷我现在可是要去打匈奴的”。

“那我也一起去”姝姝嚷道:“我要和小霍哥哥一起去”

“就你一个小丫头顶个什么用。这不是扯小爷我后腿吗!你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当个祁连公主不是也挺好玩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姝姝嘟起嘴巴,索性把两只手抽出来,跟着扯着霍去病的耳朵,嘴巴附在左耳上,忽然大声吼道:“我—不—要。”

声如洪钟,振的两边的人都呆了呆。

姝姝又跟着说道:“小霍哥哥,你可别小瞧了我,我现在可是文武双全,我射箭都可以对着红心射的很准的,要是在战场上,我也会射中坏蛋的。而且我现在和李敢还有刘*比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不信,回头和我比试比试,谁输谁当小狗”

霍去病揉了揉耳朵,脸上满是哭笑不得:“得,我的文武双全的小公主,算小爷我怕你了,小爷哪里是你的对手。你是女中豪杰,豪杰,成不?”

姝姝刚要应话,屋内,传来了惊呼,“醒了醒了。”

霍去病闻见,不顾姝姝八爪鱼一般的扒拉在身上,索性抱着姝姝向屋内赶去。

屋内黑压压的一群人。排在后头的几乎都看不到。只听见岳凌冷冷的说:“还不退出去,都傻愣在这里干什么?”

很快,屋内只留下少数的几个人。我跟着霍去病的身边,看到一脸苍白的小星,胸口层层的包扎着,看着自己的父母兄弟扯出了一丝微笑:“娘。”

连夜听着,泪水涟涟,连连点头,靠着岳凌的身上,已经哭的凝噎着说不出话。

姝姝扒拉在霍去病身上依旧不撒手,摇着手:“小星哥哥,我是姝姝,我是姝姝。你还好不好?”

小星视线转移到姝姝的脸上,看着姝姝眉飞色舞的激动神情,微微笑了笑。转而看见霍去病,眼中透露着了然的信任。视线挪移到我身上:“娇姨。”

一年,昔日那个少年已经成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点点头,回咽下泪水,笑了一笑:“好好养伤。别让父母家人担心了!”

看完小星,回宫的时候,姝姝并不乐意同我回去,死死的抱着霍去病,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告诉我她的坚决。

也罢,横竖那个宫里也没什么好的。我点头同意,先行回去了。

回到宫中,宫女已等候在宫门外。见了我回来,“娘娘,皇上正在里面等着近一个时辰了。”

“好”我收了收心神,走了进去。

刘彻穿着淡青色长袍,正拿着奏折看的仔细,见我进来,放下奏折道:“回来了。”

我点点头,坐到了他的身边:“恩,小星已经醒了过来,修养些时日就好。”

“阿娇,你看看这个。”刘彻丢给我一份奏折。语气中抑制不住兴奋之情。

我疑惑的接过奏折,扫了几眼,竟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南宫阿姐要回来了?”

刘彻点头,猛然抱住我,兴奋的说道:“朔方一战,匈奴右贤王多次暗袭,欲图重新夺回,均以告败,年春,卫青几人集中兵力,率大军急行军六、七百里,趁着黑夜包围了右贤王的营帐。竟不料,南宫阿姐竟也在其中,虽说被其逃脱,不过虏其小王无数,男女一万五千余人,牲畜有几百万头。幸得卫青识得南宫阿姐,把阿姐带了出来。而后,我军大获全胜,卫青这几日就会收兵回朝,南宫阿姐也将随其回朝。半个月后就可到玉门关了。”

刘彻连连说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纵然是我,也是喜悦异常。十几年,遥遥相隔,生死不知,尤是在汉军同匈奴大战这些年,更是夜夜担心害怕,心中祈求着和亲的南宫平安,却也知道,在两军交战这样的境况下,作为汉人,作为大汉的公主,谁能相信,南宫还能活着。于是,我们从不敢提及这个名字,像是禁忌一样的紧紧闭上嘴,唯恐触及心中的疼痛。

半个月后,我偕同刘彻站立在玉门关城墙上,日出时分已静静守候在,刘彻远远的看着远方,我们都不知道何时能出现心中翘首等待的人。

日正中午,依然不见人影,派遣出去探寻的人回报,大抵在日暮时分便可到达玉门关。刘彻挥退了人群,看着远方,忽然牵起了我的手飞快的奔下城。

我愕然的跟着刘彻,听着后面杨得意一行人的疾呼,眼见刘彻迅速的抢了一匹马,飞快的踏了上去,一跃而上,而后侧身搂起我的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生生的把握带上了马背,而后飞快扬起马鞭向后甩去,马儿迅速的向前奔去。

我紧紧的抓着刘彻,斜过头看见刘彻意气风发,像及了少年时候,没有沉稳,好似少年一样飞扬跋扈。刘彻一次次的甩着马鞭,让马儿不断的飞快向前跑去。

一个时辰后,我便看见了远远而来的队伍,绵延不绝,看不见欲图寻找的人。在最前面的卫青看到我们,顿时怔在那里,飞快的敢了过来,下马行礼。

“免了,我阿姐呢?”刘彻连声问道。我侧目看去,军队中间一列马车飞快的超着我们飞来,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不多会,一个身穿宽大兵士服装的女子打开帘子,站在了马车上。

“阿姐”我开口道。刘彻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看见长发飞扬的南宫,迅速的下了马,奔到了马车前面,看着马车上的女子。

女子面色略显暗黄,体型瘦弱,那沧桑的眼,看起来憔悴不堪,只看那面目,依稀可以分辨出曾经的相貌。只是显得老态,已全然不似昔日的柔美动人。

“彻儿”女子带着微笑看着刘彻:“彻儿长大了。”

刘彻上了马车,细细的看着带着风霜的南宫,终是忍住了心中的激动,抓着南宫的手点点头。

南宫抬起头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我,眼角带着浓浓的笑意:“阿娇。”

我笑了一笑:“阿姐,我们回家吧。”

我终于知道,在马背上一个时辰有多痛苦了。我动了动身体,疼痛之极,几乎下不去,眼见刘彻跳下了马车,嘴角掩饰不住笑意,看着尴尬的我,把我接了下来抱在怀里放到马车上。

我愕然,顿时僵硬在那里看着南宫阿姐面带微笑,眼中不无笑意,顿时尴尬起来。

马车上,“果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南宫看了看外面的刘彻:“在那里听过彻儿成了皇帝,也听了他许诺为你金屋藏娇。如今看着你们依旧恩爱。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微笑不语只得沉默,不知从何说起。

“阿娇,你和彻儿之间有什么误会吗?”南宫心思明朗,瞧着我沉默不语,握着我的手,试探性的问道:“不要欺瞒我,自小我看着你们长大的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可是并不是看不出来。彻儿对你用心,对他也有意。你既选了彻儿,我便知道你下了心思,也晓得如何去面对后宫三千。”

“阿娇”南宫阿姐淡淡的叹息,“儿时,彻儿初学骑射,那时候,曾玩笑彻儿,带着阿姐。那时,彻儿虽是稚气犹在,却言明:“彻儿马背,唯有阿娇”,那份的情义,自小就打上的。如今,彻儿虽是高高在上,但阿姐信,那一儿时稚言,未必不是心中所愿。”

兴许是吧。只是,这么多年,彼此早已物是人非。儿时的彻儿,如今的刘彻。还真真是同一人吗?

“阿姐”垂眉看到南宫手掌中的风霜,生疼生疼的。谁知她曾遭受过怎样的苦楚,却仍能不忘人之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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