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李宰贺事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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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吗?在的话就喊一声!”

一道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让流枫愣了一下,该不会真的来了吧?!

李宰贺看见流枫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耸了耸肩,似在对流枫的大惊小怪表示无奈,“看,来了!而且,还是按照我的指示,一、个、人来了!”然后转头对旁边的四个人道,“去把他带进来!”

流枫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合适了,具俊表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让他一个人来就一个人来,太不符合他往日让他往西他非要往东的大少爷作风了!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来?!即使他不来,流枫也可以肯定这几人不会对他怎么样,除非他们有办法毁尸灭迹,不然伤了他对他们任何一人都没有好处,只会把事情闹大而已!

可是现在具俊表来了,流枫反倒一下子想不出来该如何应对了。虽然李宰贺说是为了拆散具俊表与金丝草,但在流枫看来,私人恩怨却是占了大多数,具俊表这一趟绝对不会轻松。那他是该早早地带着具俊表跑路,还是暂时先留下静观其变,让这几人教训下这个任性又不懂事,只会闯祸的小霸王呢?

在流枫还兀自想辙的时候,具俊表已经被那几人推搡着进来了,帅气的脸上满是烦躁和恼怒,一看到被严严实实地捆坐在椅子上的某人,突然乐了,幸灾乐祸地奔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吼:“你个死男人,也会有今天啊,要不是今天本少爷大发慈悲,你估计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嚣张!”

流枫嘴角一抽,这究竟是谁在对谁嚣张啊!在这种虎狼环伺之下还能这样大声嚷嚷,到底该说他是没神经呢,还是该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呢?果然他还是该静观其变先让这几人戳戳这小子的嚣张气焰!

“具俊表,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吧?”李宰贺哂笑一声,对具俊表说道。

具俊表睨了李宰贺一眼,“是你啊,你究竟想干什么?上次还没被我打够吗?”

李宰贺眼神一冷,突然出拳击向具俊表面部,却被具俊表敏捷地闪开了。

“嘶——”

这一声本能地痛呼声自然不是具俊表的,也不是李宰贺的,反而是流枫的。

“他会变怎么样,你也不管了?!”李宰贺抓着流枫的头发往后一扯,表情张狂肆意。

虽然头皮被扯得生疼,但流枫还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到底是凭什么认为他可以威胁到具俊表啊,这种自信到底是打哪里来的?!

“具俊表会来,并不代表他是在乎,你最好放弃那种凭我可以威胁他的念头。你信不信,就算你把我头发全扯掉了,具俊表估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反而会在那边拍手叫好?”

“是吗?”李宰贺瞥到具俊表阴晴不定的脸,突然阴阴一笑,“那我们就试试!”说着就要用力扯,然而掌心却瞬间没有了那股顺滑冰凉的触感。

流枫不着痕迹地将身体重心移到木椅的其中一只椅腿上,在李宰贺施力之前因调整手势而放松力道的一瞬间,借力一旋,头发就顺势从李宰贺手中滑了出来。

“小子,我能允许你扯我一次头发,可没说会让你扯第二次!”然后在众人被他话吸引了注意力的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上了李宰贺下半身的某个部位。

他上半身确实是不能动,但下半身却可以,这几人明显也是绑票的外行,绑了他的手,却没绑住他的腿。于是,流枫出乎意料地的一踹,直把李宰贺踹得直接倒地,扭曲着脸半天起不来!流枫虽然也不想做这种不人道的事,但没办法,以他坐着踢腿的姿势,他也只能踹到那个地方。

“具俊表,你发什么愣呢,把他们几个撂倒了,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具俊表只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操拳进入揍人的阵仗了。

f4中论打架能力的话,宋宇彬排首位,接下来就是具俊表了,虽然他不及宋宇彬在武斗上有天赋,但体格却是几人中最好的,光是站在那里,就比破屋内的其他四个人高了至少半个头。

输人不输势,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具俊表那边打得火热,流枫这边也没闲着。他脸上一派轻松,就目前的状况,行动不方便的他明显会成为具俊表的软肋,除了还蜷缩在地上的李宰贺外的四人,也没笨到逆天的地步,自然会捡软柿子捏。

这不,具俊表那边刚开打,就有两人围上了流枫。

“等等,你们要对付的不是具俊表吗,围我有什么用!”流枫毫不负责任地开口道。

不远处的具俊表不可思议地虎目一瞪,“喂,死男人,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不是讨厌虫子吗,干嘛还要我陪你做蚂蚱!”

“你!!等我收拾完他们,你给我等着瞧!”

“那你快收拾吧!”

流枫话音未落,一个掌风就对着他的头袭了过来。

“喂喂,说了你们找错人了!”流枫头一侧,闪了过去,刚想对着袭击他的人飞出一脚,身后却传来一股大力,直接让他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左肩剧烈撞击在冰冷的地板上,传来一声让人牙酸的嘎嘣的脆响,眼镜更是脱飞而出,摔了个粉碎。

原先被反绑在椅背上的双手因这一撞,幸运地脱离了椅背。流枫动了动,然而作为支点的左肩传来的剧痛让他没能成功站起来,一时间脸色犹如冰封的海底,阴森晦暗。射向身后的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中流动着暗金的浮影,如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了来人的脖颈。

在背后偷袭的人本能地后退一步,而后又恼羞成怒地随手抡起了一条长形木板,表情狰狞地朝流枫狠狠砸下去,“我让你再嚣张!!!”

“啊——!!”

预感中的疼痛没有来,身上反而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惨叫声正是出自这具身体的主人。

因没了眼镜而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的流枫,在眼中映入那头独一无二的乌黑卷发时,有一刻的失神。

“具、具俊表?!”流枫的气息带着一丝疑惑和茫然,内心深处隐藏的巨大的不安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苍白而空洞,“喂……”

具俊表脸白如纸,抬头看着被他掩在身下的男人震惊的双眼,无力地扯出一个笑,丰满的唇蠕动了一下,还没发出声音,整个人就已经如失了生命力的木偶一样,挂在了流枫身上。

“具……”流枫在发了第一个音后,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剩下的音,那木板被那下手之人重新抬起时,具俊表后背喷薄而出的血,染红了他的双眼。

流枫挣扎着坐起来,挂在他身上的具俊表滑到了他腿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流枫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明明他身边就是燃烧得旺盛的火盆,他却只觉得自己的体温一直在往下降,周围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冰川。

“过来给我松绑。”良久之后,流枫才突然开口,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如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片。

那四个早在提起木板,看到木板上的铁钉的时候,就已经仓惶地逃跑了,唯一留下来的就只有半坐在地上的李宰贺。

李宰贺听到流枫的声音,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何,这个既不恼,也不怒的男人现在给他一种致命的危机感,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处于飓风眼时的平静假象!如果不照着他的话去做,那这股飓风很快就会刮到他身上!

李宰贺无声地来到流枫身后,给他松了绑,拿着麻绳的手都有些不自觉地颤抖。他也被这一意外状况吓到了,他只想着教训教训具俊表,却没想过要搞出人命!如果具俊表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跟他相依为命的哥哥可都承受不住整个神话集团的怒火。

流枫动了动右手腕,除了有些麻痹外,没什么大碍。至于左肩……流枫抬起右手覆上左肩,微微用力,只听咔地一声,脱臼的肩膀就复了位。如果不是肩膀脱臼没办法一下子站起来,他也不会躲不开那一下!

流枫用尽可能轻的动作扶起已经昏迷不醒的具俊表,手掌在触到那一片温热的黏腻时,本能地抖了抖。

为什么偏偏是背后?

为什么偏偏是背后!!!

那里集中着所有能促使一个人类顶天立地的神经元,如果那几枚铁钉扎进了脊椎……流枫深吸口气,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此时无比庆幸具俊表穿着黑色的皮衣,让他看不清他背后的伤,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冷静得下来!

“叫救护车!”流枫看也没看李宰贺,吩咐道。

如果可以,他更想直接送具俊表去医院,可是就具俊表现在的状况,他不敢随便移动他,只能让他坐在他腿上,尽量不让他的后背接触任何东西。具俊表背后的血窟窿不止两个,流枫明明已经双手都用上了,却依然能感觉到那些猩红猩红的血从他看不到的地方沿着他的手指流进他的袖口里,那种如蛇一样蜿蜒滑下的感觉,让流枫的脸色竟然比受伤的具俊表更难看!

“小霸王,小霸王,醒醒!”

流枫双手都用在了捂伤口上,只能拿面颊蹭蹭具俊表因失血过多而越来越冰冷的脸,不停地呼唤着。在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具俊表才开始有了反应。

流枫只见他反射性地的弹了下手指,然后浓密的睫羽颤了颤,最后才缓缓睁开了眼,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虎目,此时有些涣散,如一袭被浓雾笼罩的黑夜,只散落着零零碎碎的星光。

“小霸王。”

“…我是……具俊表。”

“我知道,你是那个无法无天,骄傲自大,虽然长得挺帅,但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具俊表!”

听着流枫顺口溜一样的回答,具俊表突然牵出了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笑,“……很帅吗?”

“你就只听到这个了?”流枫说着就将具俊表冰冷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些,耳朵贴到了他胸口上。那里的跳动微弱得不正常,就像是没了续航能力的机器一样,随时都能停止,这不该是一个仅仅只是背部受伤的人会有的反应!

“不要睡着了好吗,小霸王!”流枫重新拿脸蹭着具俊表冰冷的脸,近乎哀求。

如果是平时的具俊表,估计这会儿已经大喊恶心地一拳揍过来了,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一丝反抗,反而更偎近了流枫,将脸埋进了流枫的肩窝,意图从那里汲取一点温暖。

“…好冷啊……”

“马上就不冷了,你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吗?”

具俊表竖了竖耳朵,残留的听力确实能听到由远及近的救护车独有的嗡嗡声,“……我会死吗……”

流枫空出一只手,一掌拍在了具俊表的屁股上,“小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呢,你当然不会死!”

“……我真讨厌你!”

“我也不喜欢你,既任性又不聪明,只会给我找麻烦!”

“……”

具俊表没再说话,一会儿后,手轻轻垂了下去。

流枫抱紧了具俊表,第一次觉得门外震天响的救护车声是如此悦耳动听!

首尔最大的医院最豪华的病房内,除了仪器运行的哔哔声,就只剩下静默。

流枫看着病床上静静侧躺着具俊表,琥珀色的眼底晦涩不明,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不知道几个小时了,可是心底那份抹不掉的寒意让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消失了。回想起主刀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后说的短短几句话,流枫连思考时习惯性地放于唇上的手指都有些不自觉的轻颤。

……

病患背后一共有四处严重的刺伤!

其中有两处,凶险万分!

一处只要再偏移一公分,就会扎进第一腰椎,高位瘫痪是一定的了!

另一处的刺伤伤口长达8公分,从后背刺入,直达心脏,在左心房上造成了损伤,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就有生命危险了!

……

流枫抹了一把脸,心底的后悔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早在流枫借着金敏宇的身体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金敏宇的臂力和腕力似乎是天生的。那时,金敏宇的身体就像只白斩鸡一样,可不像现在经过流枫特意锻炼的身体来得有料,可是那具看似毫无爆发力的身体却可以举起比自己重数倍的重物,这也是当初流枫能轻而易举地将因被贴红纸条而前来找茬的神话高中学生举到半空中杀鸡儆猴的原因。

所以在流枫发现自己被捉之后,他也能一如往常的逗弄具俊表,不把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当一回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挣断捆住他的绳子。只是,计划之中永远存在着变化,才是世事运行的唯一真理。

流枫没想到自己的肩膀会因为撞击而脱臼,也没想到他会因肩膀脱臼而挣不开绳子,更没想到具俊表会跑过来替他挡下那一击!

如果那个时候他不逗具俊表,而是早点挣开绳子,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金敏宇空有神力,而他却没有将它发挥到点上!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干练,妆容端庄的中年女人疾步走进来,在看到病床上呼吸平稳的具俊表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冷静,看着流枫道:“这位是金敏宇先生吧?”

流枫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现在可没心情应付具俊表的母亲。

姜熙淑同样也没有心情在意流枫的态度,问:“俊表怎么样了?”

“背上有四处刺伤,心脏……”流枫停了一下,而后才接着说,“心脏被钻了个洞,具体情况还要去问主治医生!”就因为背后有伤,心脏又动过手术,具俊表既不能仰躺,也不能俯趴,只能像这样侧躺着。

在听到心脏被钻了个洞时,姜熙淑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手扶着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她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儿子重伤时,她整个人都愣了,即使有人告诉她明天就金融危机,她都不会像听到这个消息时那样让她恐慌。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前因后果还是等具俊表醒来后,亲自说吧。”流枫推脱道。他虽然受了牵连,但并非整件事的当事人,不好多说什么。

“金先生……”

“老师,你有没有怎么样?”

姜熙淑的话被随后进来的几人打断,苏易正、宋宇彬和尹智厚三人先后进门,出声的正是宋宇彬。

“你的声带恢复了?”流枫道。

“老师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只是肩膀脱臼,吊个几天就没事了!”流枫比了比吊在脖子上的左臂后,视线移向具俊表,“具俊表的话,大概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一点征兆都没有!”从小到大,只有具俊表让别人受伤的份,还没见他自己受这么重的伤过。

“等具俊表醒来,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流枫站起来,理了理身上薄荷色的病服,“这里交给姜会长吧,你们都去我的病房,别打扰到具俊表!”

流枫的病房就在具俊表隔壁,其实以他的伤势,即刻出院也属正常,但不知是不是具俊表的关系,医院院长硬是给他开了一间白金级病房。流枫也坦然地接受了,与其在家与医院间来回跑,还不如直接住在医院来得省事。

几人一进病房,苏易正就拉住了流枫,“真的没事吗?”

流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安慰道:“没事。”真正有事的是隔壁那个人!

“那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嗯。”

宋宇彬和尹智厚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既然流枫不想说,那他们自己去查就好了。

“老师,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别做太多多余的事哦。”流枫在两人临出门前,意有所指道。

“我们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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