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一 半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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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襄城里固然热闹,然而那那乌的主要场地却是在距城外半里的戈壁上。下晌时分城里的兵士们就运来了成车的木头架成了高大的篝火堆。此刻的夜空下,熊熊的篝火热烈的燃烧着。火堆上方随风飘散的细碎火星有一种迷离的美。

跋博峰带着珲玉到了离那那乌场地十丈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轻轻的放下了她,慢慢的往前走。猛然间失去了体温的拥抱,珲玉觉着有一点微冷。抱起双臂轻轻的搓了搓。前方的跋博峰不见后面的人跟上来,便止了步,半转过身子看着她。珲玉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样的情景在什么地方出现过。也曾有过一个这样的男人,在这样平静的夜空下,燎天的烈火中,这样看着她。

那那乌是边牧民族的传统节日。下午的摔跤比赛和赛马已经过去,晚上只剩下比赛后的歌舞。跋博峰和珲玉到的时候,围绕着篝火一圈,年轻的小伙子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正在跳舞。宽大的袍袖整齐的往天上一甩,小伙子们大喊一声哟嘿,半弯下身子转个圈,一抬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舞蹈动作虽然简单,但是充满了热情。尤其是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跳出来,分外的有美感。

女孩子们都围绕篝火一圈坐下了,拍着手和着小伙子们的舞蹈唱着歌。白日里的比赛和集市还有老人和小孩。到了晚上却只剩下了纯粹的青年男人和女人。只因晚上的那那乌舞会还是一年一度的求偶大会。跳舞的小伙子们在不断的旋转中打量着下面的姑娘,姑娘们手上都拿着带着长长缎带的五彩锦球。有看上的便会跑过去把球系到小伙子的脖子上。如果小伙子也中意姑娘,两人便会携手离开。珲玉和跋博峰在人圈外围寻了个相对平坦的地面坐下。不一会工夫,就跑开了好几对。小胜子也牵着自己心上人的手跑了开去。跋博峰淡然看着。火光在他的眼里跳跃着,只是没有温度。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眸子被火光燎得深邃而幻迷。这其实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珲玉抬头望天。天边一轮孤峰残月。风在广阔的大地上肆无忌惮的刮过,带着呜呜的鸣响,让火焰越发的剧烈而妖娆。跋博峰收了视线转头看着微撑着自己仰头吹风的珲玉。她有极好看的下巴。尖尖的,弧形完美的脸。此刻她往后仰撑着身子,那线条便顺着脖子滑到肩头,柔美的抚过胸前,一路往下。她的皮肤并不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此时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做了微微的蜜色,看的他眯了眯眼睛。

珲玉抬头,便迎上了跋博峰的眸子,于是有些赧然的一笑。跋博峰的眸子于是沉了沉,往前微微的靠了过来:“这里太吵,去走走如何?”

珲玉点点头。他便拉着她的手起了身子。动作那么的自然,仿佛他已经牵了她许久。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心里的她柔弱无骨。肌肤的触感犹如丝缎,滑腻,带着点冰凉。总觉得一个不小心便会从手心里溜走,突然之间,就莫名的让他感到焦躁。

珲玉竖起了毛领,围住了脖子。夜越发的深。荒漠上的夜是一种近乎冻住的蓝。天如墨玉一般的幽黑,地平线上却泛着淡淡的,仿佛雾一般的蓝光。褐色的沙粒踩在脚下,和着打的霜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那些跑开来的情侣不知道都去了哪里。这样广袤无垠的戈壁上,竟然仿佛一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往后看,火堆在很远的地方成了一个小小的,耀眼跳动的点。空气中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和呼吸声。

“……你……是哪里人士?”

珲玉开了口。冷,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嘴唇也冻得有些发紫。听见她声音带着颤抖,跋博峰低头看了看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皱:“我知这附近有一处窑堡。不若过去生了火驱驱寒再回去。”

珲玉忙不迭的点头。他便带着她转了方向往北走。他仿佛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稳稳的在没有丝毫参照物的荒漠里辨别着方向。这个男人就像个谜一样。

走了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排土黄色的小山丘。嶙峋的交错在一起,约有五丈来高的样子。跋博峰便领着她转进了这个小山丘的环抱中,山丘之中果然有一处窑堡。穿过入口进了,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皎洁的月光丝毫不能撒进来。

“等等。”跋博峰放开了珲玉的手。听得打火石的声音,火光一闪,跋博峰点亮了油灯。珲玉这才看见,窑洞里陈设简单。与窑洞连为一体的大炕。炕上虽然只有一张虎皮,不过很干净。炕边是一个同样用土垒成的桌子和凳子。桌上一盏油灯。再就是写炊具。窑洞的一角垒着整齐的柴火。顶端还挂着一条一条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

跋博峰点亮了油灯,又转身在炕坑里升起了火。火光映照下不多时屋子里便有了暖意。摇动的火光让窑洞的壁仿佛也在微微颤动。两人一时无语。

这像是那个猎户在外准备的避难所。这一带常有大的暴风沙。只是不知道跋博峰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珲玉想着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看见他也正看着她。珲玉心里莫名的一慌,错开了眼。突然觉得不妥。这么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她以为他不知那那乌之意,可是,若是他知呢?!

珲玉这一退,跋博峰突然如豹子一般敏捷的一闪。珲玉大惊。他却只是握住了她的肩头,定定的看着她。这样的目光带着让她莫名焦渴的东西。是火太旺了么?她觉得浑身焦灼。

这个男人看着你的时候,有一种庞大的气势。这样的目光下,你仿佛成了他的猎物。只能等待他来血腥的啮咬或者掠夺。跋博峰转手握紧了珲玉的双肩。拧得她肩头处的衣服揪起了两个漩涡。

他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紧张。他垂着眼打量她的神情。为什么隔的越近,越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感情和温度?那样的冰冷,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珲玉轻轻咬住了下唇,没想到这个动作骤然引来了他的掠夺。猝不及防间他的唇便落了下来。

这样的吻。带着干草的气息。大地的味道。他双手一用力,顿时一阵裂帛之声,珲玉身上的衣裳裂为了两半,露出她毫无遮挡,雪白而柔顺的身体。跋博峰粗糙的手掌于是顺着她背部的凹痕慢慢的抚摸下去,带着微微的刺痒,让珲玉情不自禁的瑟缩。

他靠的极近,可是除了背部的抚触外,他的身体再没有接触她的身体。他们之间仿佛隔着极薄的一层空气。跋博峰又垂头看了看珲玉,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珲玉于是摊平了手掌。他的外衣是狼皮制成。狼毫粗硬扎手。但是片刻之间掌心便变得温暖。难怪总说狼皮保暖。掌心适应了狼毛的微刺感后,感觉到掌心下是一具健壮的身体。有力的肌肉,蕴含着极为巨大的力量。每一次呼吸他的胸膛便在她的掌心之下微微震动。珲玉轻轻将手掌下移,立马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倏的一紧。紧跟着天翻地覆,她被他打横抱起放在虎皮之上,自己紧跟着就压了过来。

是他的体温?虎皮?还是炕的温暖?珲玉不知道。只是昏昏沉沉的觉着温暖。他的唇游移在她的身体之上,他的吻有力而充满了浓烈的占有欲。每在她身体之上落下一处,便会让她的肌肤泛着带着血色的小花。细微的疼痛随着他的吻蔓延。星星点点的汇聚,逐渐燎原,让她无法忍受。

跋博峰低头稳住了珲玉。唇舌交接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他推入了她的口中。入口即化,带着满唇的余香。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顿觉那冷香随着喉咙往下,由胸膛迅速蔓延至腹中,顿时撩起一把大火。

他给她下药?!珲玉不解,然而此刻想睁开眼睛也是那么的困难,身体慵懒。他的气息,体温,肌肤的接触突然之间仿佛被扩大了无数倍,让她不堪忍受,于是抬起了双手想要挡住自己的眼睛。

他仿佛受不了她这样的逃避,粗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看着他。她从他的眸子里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样子,湿润的眼睛里带着迷惑不解,有些畏缩的,却又信任的注视着他。

他在她的注视下撕掉了自己身上的狼毫,动作缓慢坚定,带着不容逃避不同拒绝的味道。她趁着机会再度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就好像遇到危险的鸵鸟,仿佛只要把头埋在沙地里就能从这样让她慌张窘迫的情况下逃离。

突然的刺痛让她痛苦的紧皱眉头,无意识的狠狠抓住了他的胳膊。抓出了几道血痕。她的身体容纳不了他。即使是在药物的帮助下,她的身体依然因为撕裂而浸透出了温暖湿滑的鲜血。

“这是命中注定。”

跋博峰的脑子里闪过这句话。猛地俯下身子,想要甩开这个让他心冷的念头。

“你不为她而死,她必为你而死。”巫师的话在寂静而幽蓝的夜空之上盘旋,逐渐消散:“只要靠近,就会痛苦——这就是当日里你母亲下给你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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