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晨一个人住在一个小户型的公寓里,复式结构,下层是客厅厨房,上层是卧室。她很喜欢这样的布局。虽然空间不是很大却得到充分的利用,这让端木晨很喜欢窝在家里,有事没事就躺在家里那张单人床上,把音响开得震天响。她不怕邻居投诉,找警察?她就是警察。
周末的晚上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在沙发上睡着了,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把在梦中的她吓得直接弹起来。心烦地拿过手机,居然是警局的来电。
“又不是我值班,打电话给我干嘛!大周末的……”她想也没想就把电话给挂了。
打开冰箱去找食物,发现冰箱和她一样饿,什么吃的也没有。手机又响了起来,瞄一眼号码,警局。于是,端木晨套上外套去楼下小区里吃拉面去。
拉面店的老板和端木晨很熟,而且和食堂大婶一样,又是一个欧巴桑。
“张姐!”刚进门端木晨就喊了起来。
“晨晨,怎么这么久没来了!”那个大了端木晨20岁的“张姐”看到端木晨就眉开眼笑,把手上的那碗拉面拿给伙计,自己跑到端木晨跟前,两个人笑嘻嘻地面对面坐下。
“最近很忙吧,这么久没来,都把你张姐给忘了吧!”
“哪能啊!就一星期没来,张姐这么想我啊!”说着端木晨还夸张地挑了一下眉。
张氏拉面是张家的招牌,在这个小区里开了有十几年了,手艺好又经济实惠,这街坊邻里没有不知道的。端木晨在这里住了6年,经常来这里吃拉面,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放过这风韵犹存的老板娘,顺便可以蹭到每碗拉面比别人多放两片牛肉。
店里很热闹,端木晨和她的张姐说话都用喊的,却也十分快乐。张姐给她一碗汤料充足的拉面和一扎冰啤酒,这让端木晨很满足。
这样寂寞的夜,适合在这样欢腾的气氛中度过。
突然大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孩。她穿着黑灰色的低胸上衣,白色的短裤,棕色的卷发披在肩上,身材丰满。她斜眼往端木晨这里看,这是张家的女儿张思危。
“思危回来了啊。”张姐笑咪咪,显得十分开心。端木晨也看了张思危一眼,学着张姐的口气说道:
“思危回来了啊。”
“思危是你叫的么!”张思危瞪她。
“哇,张姐,你这女儿怎么越来越泼辣,我向她问好呢她还对我这么凶,以后您要费心给她找婆家了……”端木晨还没说完,张思危一个横腿冲着她的脑袋就扫了过来。端木晨猛地一低头,张思危的飞腿就把对面的张姐给扫倒了。
“哎哟!”
“啊!妈……端木晨你!!”
端木晨左手端着她的面,右手一撑,越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拿上筷子往店外面跑,笑嘻嘻地说:“张大小姐,以你的火爆脾气记得千万别穿裙子,太短的裤子也别穿,不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对粉色内裤有特殊的爱好。”
“端木晨!!你去死吧你!”
端木晨看到张思危震怒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把她的拉面“打包”带回家了。
回到家打开电视,一边吃拉面一边看电视,真是十分惬意的生活。
频道不停地换,突然她被一则新闻吸引住。
“……这已经是本市第二例离奇死亡案例,死者的颈部受到重创,其伤口如同咬伤……”
“刚才那电话应该就是组长想找我说这事吧,又有一件类似的案子了。”端木晨想起江莱说的,那是僵尸。
“不可能,不可能是僵尸!所有的僵尸应该在那个时候已经全部……”
一触及那片记忆,端木晨觉得很不舒服,立刻就想转移注意力,于是开始不停地吃拉面,一大碗拉面一瞬间就被她消灭得连汤都不剩。
“嗝,吃多了。”端木晨往沙发上一躺,什么也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往脑子里放。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突然听见窗外放烟火的声音。烟火飞向天际,在深灰的天空炸出五颜六色,却显得那么突兀。端木晨小小的屋子也被染得喜气洋洋,那巨大的欢腾之声却回荡在这单身的小屋子里,侵袭着那昏沉想快点进入梦乡的人。
“今天什么节日?粽子节?粽子节放什么烟火,有毛病。”端木晨气冲冲地把窗户都关上,拉上窗帘,又狠狠地倒回她的沙发上。
是谁说的,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这样的城市,越是沉醉在喜悦中,孤单的人就是越寂寞。
那欢乐之声过于喧哗,回荡在这被灯火映红的天空之中,闷响着盘旋而上,嗡嗡作响,震动着凡人的耳膜,无法消散。
这是个寂寞人的寂寞之城。
命案连连,王组长忙得焦头烂额。受害者已经增加到5名,督察说如果在下一个受害出现前还抓不到犯人的话,就让王组长滚回家去。
王组长这郁闷,这犯人怎么抓?行踪不定,而且被害者之间完全没有共同点,有男有女,有学生,白领,还有无业游民。唯一能联系在一起的是死者的脖子都几乎被咬断。坏就坏在这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凶手的连环杀人案,而且犯人没有特定的目标,这就是所谓的无差别杀人,谁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这案件已经引起了市民的恐慌,晚上9点后基本上都没有单独外出的人。
端木晨一早到单位王组长就说要开会,端木晨皱眉“啊”了一声,哈欠连连。蒋舟拍拍端木晨的肩,笑说:“要有点斗志啊,不然我们刑事科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端木晨耸着眉耷拉着眼皮,冲蒋舟笑笑。
蒋舟这小姑娘以前是档案室的,年纪不大但是却总是很有斗志。她成绩很好,一直想调来刑事科,可是她爸妈总是不让,说一个小姑娘就在档案室待着就好了,冲锋陷阵的留给男人吧。可是蒋舟就是不喜欢在档案室那无聊的工作,偷偷申请了好几次要调到刑事科来,但是刑事科的人手不缺,所以一直没调成功。
这次小孙出了事,又是大案要案的关键时期,刑事科正好缺人,蒋舟就顺利地调了过来。
端木晨很想不通,为什么像蒋舟这样的女人,放着档案室那么悠闲的职位不坐,要跑来这累死累活钱也没有多拿的破刑事科来。这样的人真傻。端木晨心里开始打她的小算盘,等这案件过去以后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写申请调到档案室去,让蒋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刑事科的15个人一般情况下分成3个小组,负责不同的案件,这次晨会15个人全到到齐了。王组长头发凌乱,黑眼圈很夸张,一副就是休息得极度不好的样子。端木晨选了最后排的位置,方便她可以睡觉。
刑事科的15个人到齐,会议室的门却突然开了,端木晨一看,这江莱怎么阴魂不散,刑事科开会她怎么也来了。
江莱和化验科的六个高跟鞋女王——现在是五个了——其中之一的蓝然拿着厚厚的文件夹坐到了最后一排。江莱拉了一把椅子挨着端木晨坐下。端木晨瞥了她一眼,看她戴着黑框眼镜,长发似乎没有好好地护理,有些凌乱地搭在肩上。她眼睛红肿的厉害,脸色更加惨白,拿着文件夹的手一伸出来,那淡蓝色的血管在她那像冰川一样的手臂上凸显出来,就像一条条静静的河流。
王组长开始整理案件,并把案发时的位置都圈了出来,发现这些死者死亡的地点极其散乱,散落在全市各处。时间倒是都集中在午夜,且都是没有什么挣扎,一招毙命的。为了防止尸体再度变异,已经火化处理了。
王组长在上面说,端木晨在下面睡得脸面朝天。江莱看着端木晨张着嘴那毫无美感的睡相,还打起呼来,有够嚣张的。她向蓝然借来一小块橡皮,丢进端木晨大开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咳!”端木晨突然惊醒,大声咳嗽起来,“有……有情况……”
全部人都回头诧异地看着端木晨,王组长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出来了。
“有什么情况端木晨?你做的梦应该很惊险刺激吧。”
全部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蓝然哈哈哈哈地大笑,江莱也忍不住莞尔。
端木晨挠挠头,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穿越人群那些嘲笑的眼神,端木晨对上了蒋舟的目光。蒋舟的眼神很冷,充满了鄙视,和之前开会时那个热情的她完全不同。端木晨本来就皮厚,完全不会因为别人的冷嘲热讽就有什么改变。一坐下困意又袭来,她双臂抱在胸前,两腿分开,头靠在靠背上,这是坐着睡觉的最好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