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新三年春, 幽国大乱,莨嘶涔フ, 当此之时,幽国无数百姓感染瘟疫, 巫越攻占幽国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感染瘟疫的百姓全部集中烧死,连同战死、饿死、病死、淹死的百姓,幽国直接减少了数百万人口,很多城镇村落甚至已经空无一人。
从庆国回归之后的巫越,手段愈加血腥,有如一把冒着寒气的玄铁之剑,无人敢触其威, 幽国在这样铁血震慑下, 迅速安定下来。然b翰却心存忧患,没有浮图的制约,巫越很可能成为一代暴君。庆幸的是巫越之子洛宸回国,他聪慧纯善, 确有明君之相。
幽国灭亡, 莨瓿闪宋鞑看笸骋唬居莨斓亟允瘴河校踩怀晌苏馄舐缴献畲蟮墓摇4缶忠讯ǎ笪自奖靖媒邮7岁萃趵麽榈撵唬恢诔加盗10乱淮萃酰自匠俪傥凑皇羌绦杏胂褪糖, 自己则领着几名大将日夜不停地训练新兵,他对庆国与栖夙的仇恨已深入骨髓,不灭庆国怒火难平。
同时,巫越也没忘记持续派人去灵河下游寻找浮图的踪迹,没见到尸体,他绝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与巫越同样揪心的还有孤鹤,一直在追踪浮图的他,总是迟来一步,而每次迟到,都会得到一个坏消息,他简直快要疯了!孤鹤在心中发誓,不找到浮图,他将永远自我放逐!
此时的庆国,刚经历一场政变,身体好转的庆王重登王座,在派遣大军剿杀了阐君等人的同时,开始清理朝中的叛党,一时间国力大损,远征景国的步伐也被迫慢下来,失去半壁江山的景国因此得以喘息,乘此良机,厉兵秣马,等待不久之后的大战。
三个国家之间,短时间内归于平静,但暗地依然波涛汹涌……
陷入昏睡的墨非顺着冰冷的河水不停漂移,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光幕,保护她不被澎湃的河水吞没。
不知飘了多久,河水两边的积雪慢慢融化,绿意开始笼罩大地。墨非飘过平原、群山、丘陵……直到河水分流,水速渐缓,她被垂木枝藤挡住了去势。
脖子上的玉符光芒慢慢暗淡下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穿过衣物,直透心间。
墨非一阵颤栗,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一时不知道自己发生何事。直到感到阵阵冰冷,才手忙脚乱地爬上岸。
身上的衣服很厚实,如今全被浸湿,凉风一吹,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身后是一片树林,蒙茏茂密,生机盎然。她暂时也顾不得思考前因后果,决定先弄些木材升火取暖。
庆幸的是,她的包袱竟然还没丢,原本掉下悬崖时,包袱就一直困在背后,里面装的基本都是她从原来世界带来的东西,并不重,当时也没想过要扔掉,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哆哆嗦嗦地打开包袱,从里面将东西一一取出来,有指南针、药水、绷带、创口贴、手电筒、打火机、毛巾、圆珠笔与备用笔芯以及一本用来做考古记录的笔记本,还有,湛羿刀。这些东西大部分放在夹层,虽稍微防水,但还是浸湿了。
墨非进林子捡来几把干树枝,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迹象。回到河边,她拿起火机生起火。
“咳咳。”森林的湿度很大,树枝燃烧起来直冒浓烟,呛得墨非好一阵狼狈。
随后她又用几根略粗的木棍支起一个架子,将外袍里衬一一脱下,搭在上面烘烤。身上只留下一身单衣的墨非,坐在火堆边瑟瑟发抖。
此时,她才有空静下来想事情。记忆停留在她掉入灵河之后,没想到竟然没死,这实在说不通,不提河水有多冷,就是她这一身厚实的衣服也足够让她永沉水底了,可是她不但活下来,还似乎漂流了很久。
看周围的环境,积雪早已融化,很多树木抽出新枝,一派春意。她掉入灵河的时间可是冬季中旬,离立春起码还有一个多月,她竟然昏睡了这么久?而且一个月不吃不喝的漂流,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
墨非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很快将脖子上的玉符取下来,原本晶莹透亮的玉符竟然又变成了她刚刚买回来不久的模样,暗沉无光。
“看来又是你救了我一命。”墨非将玉符贴近额头,低喃道,“谢谢。”
活着真是一件开心的事!虽前途难测,但起码希望还在。
墨非将包里的其余东西一一拿到火边烘干,其中手电筒、指南针都是防水的,并没有损坏。
这些东西正好是她在这陌生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凭依。
待到黄昏,外袍依然没有烘干,但里衬和身上的单衣却是干了,她收拾好东西,将火浇灭,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地,若是能发现原住民就更好了。
走了大半个时辰,天色渐晚,除了认识到这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之外,毫无进展。好在山洞不少,墨非决定今天先凑合一晚。
原本有玉符的帮助,自己一个多月不进食都不觉得饿,现在不过大半天就饿得不行了。墨非仔细寻找了一些小动物的踪迹,发现了几种看起来不错的野果,筛选了几下之后,墨非选择了一种暗红色的野果作为果腹之物。
伴着洞中曜飨斓捏艋穑堑嬖谕馀凵希樗踝懦寥胨沃小
寂寞的心,深藏于茫茫夜色……
第二天,在草草吃过野果之后,墨非拿出已经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用笔在上面画下了一个起点。根据灵河的流向,她应该被冲到了莨晕骰蛭鞅狈剑灰哦撸Ω镁湍苷业匠鞘谢虼迓洹
相通这点,墨非决定将自己走过的路线都画下来,以免走错路或者走了重复的路。
收好笔记本,穿起外袍,背起行囊,墨非朝着东方走去。
这样的林子在原来的世界已经很少见了,枝干粗壮,藤萝叠嶂,间或有小动物在树枝间穿梭,墨非甚至听到有大型野兽的吼叫声。
这可有点渗人了。可是墨非不敢加快脚步,她必须随时注意脚下和周围的环境,若是不小心碰到毒蛇或是什么别的,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
但愿能尽快找到人烟,不然再多待几天,她就真成野人了,这一路行来,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刮破了几道口子。
也许上天听到了墨非的祈愿,在午后时分,她终于看到了几缕炊烟升起。
墨非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拨开树枝,视线立刻开阔,印入眼中的是山坡下一排排木房子,大概只有几十户人家,但这已经足以让墨非欣喜了。
村落周围似乎没有田地,墨非心中疑惑,难道这些人都是靠渔猎为生吗?
此时正是午膳时间,大部分村民都在自己家中用饭,墨非走进来并未引起注意。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墨非循着声音走过去,来到一户人家的院门外,透过篱笆,看到院子中有三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是夫妻,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此时不知道被什么噎住了,一脸通红,气喘不止,那男主人正在不停地拍打着孩子的背部,想把食物拍下去,可是情况似乎越来越糟。
墨非心中一惊,推开木门就冲了进去,不待那对夫妻反应,就将小孩扛在肩上,让他的腹部靠在她的肩关节处,上下冲击,这样几次之后,卡在小孩喉中的异物终于吐了出来。
原本那男人见到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扛起他的孩子,正要上前阻止,却不想这么一折腾,孩子竟然有呕吐的迹象,他这才明白这个陌生男子正在救他的孩子。
墨非将孩子放下,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水,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孩子的娘却笑起来,抱着孩子不住地嘀咕着什么。
那男子上前对墨非抱拳,道了声:“谢谢。”
墨非微微有些愣,对方说话的口音竟然陌生无比,若非隐约能听出是“谢谢”二字,她几乎怀疑自己又穿越了。
刚才一番动静,引得周围邻居纷纷跑来围观,见到墨非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都十分好奇。虽然他一身狼狈,可是气质温雅,皮肤白净,一看就与村野之人不同。
“我叫因丹,不知这位,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墨非大概琢磨了一下,明白对方在询问自己的姓名,她回答:“我叫‘浮图’。”
“‘佛徒’?”因丹口音不清,将“浮图”念成了“佛徒”,墨非也没在意。
因丹冲着自己的妻子喊道:“柔娘,去把锅里温着的食物拿出来,好好招待一下咱们宗儿的救命恩人。”
柔娘应了一声,带着孩子走进了屋子。
“恩人请坐,咱乡野穷户实在没啥好招待的,还请不要嫌弃。”因丹虽长相有些吓人,但眼神纯善,看起来是个朴实的汉子。
“谢谢。”墨非也没有拒绝,一直以野果充饥,她实在饿得不行了。
“大伙都散了吧,别吓着我们的客人了。”因丹对院子外的村民们叫了几声。
村民这才议论着离开。
这时柔娘端来一碗飘着花香的白粥,说是粥,却不是她常见的大米或豆子煮成的。她舀了一勺,吹凉后放入口中,细嫩柔滑,清甜淡香,非常爽口。
墨非又吃了几口,忍不住问:“不知这是何物?”
因丹刚开始没听懂,重复几次之后他才理解,回道:“这是水沐珠果,小哥没见过?咱们沐村后面的池塘中长着一大片,每家每户都有。”
“水沐珠果?”墨非心中好奇,道,“待会能待我去看看吗?”
“当然,只要小哥不嫌脏。”
墨非看了看自己,道:“我想我已经够脏了。”
“哈哈。”因丹豪迈地大笑几声,“小哥看起来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咱们村差不多数十年没有外来者了。今晚就在我家休息吧!”
墨非道了声谢,心说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这个村子看起来很贫穷,可是每个村民的精神状态却很好,身着粗麻,居于陋室,吃食别致。
墨非很好奇,这个不种田的小村落,是如何做到人人温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