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房也叫柳如烟大感意外,原本以为里面有什么黄金屋、颜如玉,谁知道,空洞洞如同雪洞一般,空旷的叫人怀疑真假。
只摆着只张红木椅子,两张桌子,上面都是笔墨纸砚,四壁倒是摆着许多本书,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端的是一丝不苟。桌子前头有两只汉白玉瓷罐,极大,若是幼童,都可以钻进去了。里面插满了各色羊毫,如同林立。
文臣武将,毕竟不同。想来那曹兵只有练兵场,并无书房之属。这样空洞的地方,藏不了什么稀奇宝贝,只怕是掩人耳目,为了藏匿药库的吧!
“爹爹,表哥,如烟身子不适,来得晚了!”
“无妨!”说这话的,自然是曹兵,若是柳震天,肯定要狠狠教训了。
好在柳如烟并不畏惧,说白了都是寻常人等,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表妹身子可好些了么?”
如此关怀?
柳如烟抬起头来,看着曹兵一脸子关切。剑眉星目,倒也算得上是十分俊朗,莫名的,柳如烟脑海中想到了一张凌厉的面具,温柔如水的眼睛。
呵。
她一定是疯了。
柳如烟又迅速地低下了脑袋。
“将军莫怪,这丫头向来胆小!”柳震天对曹兵一直都是十分客气,这自然是因为曹兵背后的势力了,他们这些人,若是不为了自身利益,定然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着实可恨。
“今日叫你前来,乃是为了你的婚事!”说到这里,柳震天笑了笑,放到柳如烟的耳朵里头,只觉得十分刺耳。
“你姨娘为了你的婚事,东跑西忙,如今,现有一户好人家!”
闻言,柳如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
只怕这柳震天不是老糊涂了就是故意为之,明明知道那胡姨娘心怀鬼胎,还叫她来安排婚事。本就不打算应承,只好作罢,也不做声,只是听着。
“烟儿还小!”曹兵笑了笑。
“若是姑姑在世,自然有姑姑把关,现如今落得她一人,心里孤苦,姑父是给烟儿安排亲事,我还以为是要叫她往将军府住上几天呢!”
柳如烟十分诧异。
这曹兵分明就是在给自己解围啊,只是这对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柳震天的脸色变了又变,只是这曹兵,偏得又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只好点头称是。
“烟儿没离开过家呢!怕是给将军府添麻烦!”
“这有什么挂碍,祖母十分挂念烟儿,今日叫我前来,就是接烟儿回去小住几日的!”曹兵看着柳如烟十分宠溺地笑了笑,好似真心将她当做是妹妹。
柳震天朝着柳如烟看了一眼,冷声道:“烟儿,你可愿意?”
柳如烟心里想着,这原身的亲娘,原本就是将军府上的大小姐,她若是去了,名正言顺,况且,有些事情,非得到将军府上,才能知道几分,在王府之中,被胡姨娘压制,想要查探什么也是一无所获,倒是不如到将军府上碰碰运气,若是不然,再过几日,自己就该出嫁了。
可恶的胡姨娘。
“烟儿愿意!”柳如烟微微一愣,娇喘几声,看起来分外娇弱。
“烟儿身子不好,旁人一看就是知道的,姨娘若是给烟儿找了一户好人家,还是让姨娘推了吧,烟儿不想辱没了王府名声!”
柳震天心里一抖。
这毕竟是他跟曹月琳唯一的孩子,这些年来,对她一直亏欠,哪里知道,她竟如此为了摄政王府,不禁悲从中来,点了点头,应承了去。
曹兵先行一步,说是第二天来接柳如烟到将军府去。
这个消息传到了胡姨娘跟两位娇小姐的耳朵里头,虽然不至于十分气愤,但也着实是憋闷的很。
“日后,不要给烟儿找什么人家了!”柳震天冷冷地看了胡姨娘一眼。
“那孩子的身子,一日差似一日,看着叫人揪心的很!”
胡姨娘浑身一颤。
怕是那小妮子在柳震天面前说了什么话,叫他这样动气心疼。
“王爷,妾身只是想着,人生得意须尽欢,加上烟儿再过几个月就是十五了,这样的豆蔻韶龄,姐姐走了,妾身想着照顾一些,那人乃是户部侍郎的孩子,有什么不好?”
“烟儿不愿意!”柳震天朝着胡姨娘看了一眼。
“你也就别忙活了,雨柔比烟儿还要大上两岁,你倒是不如将雨柔嫁过去!”
“不可!”胡姨娘忙忙摆手,“王爷不是说过要让雨柔进宫的么?”
呵,进宫?当今皇帝对他不知道有多忌讳,想要进宫便可进宫?哪里有那样容易的事情?
“日后再说吧!”
云山。
离开摄政王府不算的是一件小事,也不知道那男人是如何知晓的,竟然传信给她,往云山一聚。
天气渐渐回暖,草长莺飞,正是好时候。这满山的黑竹紫竹,一到了夜里,就显得阴测测的,扑棱棱好似有鬼怪扑将出来。
“喈喈喈喈!”
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儿,有这样诡异的叫声,柳如烟心思洞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听得细细脆脆的声音,且远且经,片刻之间,已近周身。
“喂!”
柳如烟浑身警惕,“是敌是友!”
“你说呢?”那人将柳如烟拦腰一抱,“你太瘦了些,要多吃点!”
“什么?”柳如烟闻到了那个熟悉的气味,只觉得安心了不少,挣扎着跳了下来。
“你若是在这么动手动手,毫不知礼,下一次,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看着柳如烟一脸子的冷傲,男人只是笑,眉眼弯弯,说不出来的好看。一身白衣,衣袂飘飘,迎风而立,好似谪仙人。
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找我何事?”
“要离开摄政王府了么?”男人只是笑,身后依旧跟着唐风,不徐不疾,看起来这主仆二人都不是寻常人等,一举一动都是风骨,柳如烟心里一动。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多说!”柳如烟看向男人的眼睛,好似是要看出什么来,只是那双眼睛一片洞明,只余下她小小的一张脸,还有十分冷傲的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你的样子,倒是猜出了几分,说来听听?”男人只是笑,“我倒是想知道,你将我猜成了什么人!”
柳如烟向来不喜欢打哑谜,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我猜你是这月灵国的至高位者,乃是这月灵国的当权者,南宫钰,是你不是?”
男人一听这话,一分讶异一闪而过,身后的唐风更是一脸子的难以置信。
“你以为我是这月灵国的皇帝不成?”男人笑得愈发张狂。
显得有些虚伪。
柳如烟只觉得有些气闷。
“是与不是,你比我要清楚的多了,这也不是我在意的。”
柳如烟只觉得自己四肢乏力,处处难受。
“噗!”
猝不及防。
柳如烟喷出一口子鲜血,黑乎乎的,看起来好生骇人。
“噗!”一连吐了数口毒血,柳如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朝着男人看了一眼,只见男人一脸子的心疼错愕愤怒,几种表情交织在一处,叫人看不分明。
“我这是毒发了,你将我送到王府,我有法子自救!”
“唐风!”
柳如烟晕晕乎乎,直接晕了过去。
月灵国,皇宫大院。
唐风一脸子的紧张,站在一边,看着自家主子。
“她中毒日久!”男人猛拍了一下桌子,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张上好的檀木桌子,已经是四分五裂了。
“虎毒不食子,那柳震天,倒是愈发叫我意外了。”
“二小姐无碍了吧?”唐风也不禁有些担忧了,看起来那样强悍的小女子,竟然身中剧毒。
“无碍?”男人冷哼一声,“用再好的药材,也无法解毒,只能缓解,今日十五月圆夜,乃是她毒发之时,只是以前的日子,倒是不知她是如何过来的!”
男人眉头微蹙,好似十分不解。想到第一次见到柳如烟的情境,唇角微勾,这么一个小女子,与传闻中的草包,分明就是两样的人。
传闻误人,果然不假。这么一个倔强的小女子,叫人心疼的紧。
男人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着实是奇怪的很,
“主子,要不要把二小姐送回去?”
是啊,身份特殊,只是这小女子分明已经猜出来了,何必继续遮掩?男人只是笑,摇了摇头。
“等她醒了,我有话问她!”
“是!”
唐风慢慢退了出去。
只是看着自家主子柔情似水的脸,只觉得有些诡异,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体贴入微的人了?那脸上的心疼,可是装不出来的。细思极恐。
“唔!”柳如烟“嘤咛”了一声,幽幽地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五脏六腑好似是生了烂疮,难受的厉害。
只是身在何处?
这哪里还是云山?烟青色的流苏帐子,虽然十分简朴,却不难看出这材质极好,寻常人家是用不起这样好的料子,就算是在摄政王府,也没有这样奢侈。
这样的布料大抵都用来做了矜贵衣裳。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