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当是万年牢。

柳如烟牵着香儿的小手，坐在一边，一张脸子，满是阴沉。

“太子爷，这皇后之位，我家香儿，可还配得上？”

“自然配得上！”风允锦本也没想到要三千佳丽，更不想让香儿受委屈，那后宫之事，他虽算不得全然明白，却也是十分理解。心知那后宫人等，大抵都是凶狠至极，若是多了一些来，想来，香儿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日后，我那后宫之中，定然只有香儿一人而已！”

这也算是一个应承。

香儿脸色红红，想来是从未听着有人这样说话，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有这等子福泽。这自然全是因为柳如烟的缘故，她事事为了她们着想，费了不少心思！香儿固然是知道，柳如烟原本的脾性，最不愿意管这等子闲事，若非是为了他们，何苦来哉。

“这可是你说的！”柳如烟笑了笑，未曾想，这风允锦，还有这等子气性，果然是了不得，若是香儿得了这样的好姻缘，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太子爷，没成想，你还有这样的气度，想来，我果然是没看错人，既然如此，我便将香儿许给你，等你大业既成，你们便要行婚嫁之礼，如何？”

她第一次保媒，还是自己最最贴心的姊妹。

现如今，她可算是能知道父母嫁女儿的心思了，半是不舍，半是无可奈何，还带着几分欢喜。这样复杂的心意，全部都给了香儿了。

“极好！”风允锦看着香儿的眼神，满是欢喜，这丫头，虽然没有什么矜贵的身份，性子却是极好的，叫人欢喜的很。“香儿，你可愿意么？”

“香儿自然听小姐的！”

这丫头，终究是不大好意思的，说出来的话，叫人生笑。

“好，都好，既然都听我的，那，这事儿便也就定下来了，若是日后，太子爷你负了香儿，想来，我放不过你！”柳如烟眸光冷厉，说到底，他谁也信不过，可也总不能一辈子都带着香儿。

终究是要嫁人去的。

这样的韶华，遇着了自己心爱之人，也算是福泽。

南宫钰见着柳如烟这样好心，眉眼带笑。偏得这么一个丫头，对自己的事情，就是不大上心，他们之间，兜兜转转，已近两年光景，偏得这人，丝毫不给他什么好脸子。以前倒也罢了，这数月里头，他们几乎日日都在一处，也不见这人有些什么别的心思。

“太子爷！”上官成微微蹙眉，自古以来，哪里有后宫只有一个皇后的道理？至少，在他们碧灵国，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况且，香儿身份卑贱，哪里可以母仪天下。柳如烟固然错不得，偏得风允锦这时候也犯了糊涂了“此事万万不可，皇后这等子身份，还需长久计议！”

“老将军未免多虑了些！”柳如烟眸光冷厉，看着上官成的眼神，满是不屑，“我自然知道老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觉得我们香儿身份不行？配之不上？”

“不妨事！”南宫钰坐在一边，朝着柳如烟笑了笑，“这又有何难？从今日起，香儿便是我的义妹，乃是月灵国的灵香郡主，这会子，便是配得上了吧？”

“哎呀！”香儿急急忙忙跪了下来，“香儿哪里有这等子福气！”

“谁让你家小姐是柳如烟呢！”南宫钰意味深长地朝着柳如烟看了一眼，这丫头，若是再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也是无计可施。又或者说，这丫头也不过是变相的拒绝。奈何他一心一意，心里也只有她，除此之外，便无其他，她就算是再怎么拒绝，都没有多少用处。

香儿笑了笑，朝着自家小姐看了一眼，见柳如烟面不改色，只当是没听着。

上官成看着南宫钰这样坦然的模样，也不像是玩笑话。上官成虽然不懂得这其中的门道，却也知道，这金口一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若是可以跟月灵国联姻的话，倒也不差。至少，他们以前还有这样的尝试，奈何，没有成功的时候儿。

现如今，有现成的好买卖，岂有不做的道理？

“老将军，可听着了吗？”柳如烟看着上官成的眼神，讳莫如深，“若是这样，老将军还有多余的话说么？”

“还请柳小姐见谅则个！”

“成了！”柳如烟紧紧地拉着香儿的小手，走到风允锦的面前，“太子爷，千千万万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我可是记得真真切切的，日后，你若是做不到那些，想来，我定然绕不得你！”

“小姐！”香儿一脸子的感激，这一生一世都偿还不禁柳如烟给她的恩情。“小姐，香儿不想离开小姐！”

“你这丫头，恁的天真！”柳如烟说话的时候，也是笑着的，“你我之间，自然有许多情分在，只是，你总该知道，天下人，没有不散的！”

胭脂垂下了脑袋，心里十分清明。

这柳如烟乃是个妙人。她们跟着柳如烟这些日子，着实是会了不少。叫人永生不忘。

若是遇着个厉害的人物，必然是要折磨的他们，要死要活的了。

幸好幸好。

总算是遇着了个好人。

香儿跟风允锦的事儿，总算是给敲定了，不知道那南宫钰到底是有怎么样的广大神通，这香儿被册封为灵香郡主的事儿，竟然闹得天下皆知。

等香儿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数天后的事儿了。

“这事儿快结束了！”南宫钰坐在一边，看着柳如烟卧在软榻上，身子十分惫懒。

南宫钰看着心里发颤。对于这么一个小女子，他向来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甫一见着，便想着凑近一些的好。

“嗯？”柳如烟看着外头人来人往，慢慢悠悠，脸上大抵都带着笑容，不禁又想到香儿那丫头说的，若是常在此处住着，倒也算得不错的好事儿了，至少，这里风光无限，民风极好。“何事？”

“后天动身进举凤幽城，这事儿，难道你不知道么？”

“自然是知道的！”柳如烟微微颔首，“只是，这事儿，与我何干？”

她笑脸盈盈，“你倒是有些日子没有回到月灵国了，你这一国之君当得未免也太逍遥了些！”

见她似笑非笑，好似还有后话，南宫钰静默地看了半晌，如此对视，南宫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这么砰砰直跳。

“你在轰我走？”

“非也非也，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好本事，还能轰你走？”柳如烟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这与你而言，这里乃是实打实的是非之地，我心里想着，若是能走的话，倒不如趁此机会去了，如何？”

着实不好。

南宫钰听着，心里倒没有方才那样不自在。

“我心里清楚，只是，我就算是走，也要带着你！”

“在香儿在碧灵国站住脚之前，我断然不会离开此地，况且，我也没想到再回月灵国去了，这事儿，我也早说过了的！”

南宫钰听着，老大一阵郁闷。冲到了柳如烟的身边，紧紧地攥住了那人的小手。

“我待你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可是你回回都避着我，难道说，这些日子，你就半点感觉都无不成？”

柳如烟长叹息。

这人要的，偏得她给不起。

“我对你的心，你理应明白，按理说，你一代英明君王待我如此真心，我理应是要应承下来的，偏得我对你坦坦荡荡，并无男女之情，我若是跟你去了，对你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南宫钰听着这话，已然受不得。没成想，这丫头果然是不喜欢他的，呵呵，原来那些，都是他自己多想了去。“你对我当真，当真没有半点欢喜？”

“当真！”柳如烟微微垂下眼睑，一颗心，跳的厉害。

胭脂跟香儿在外头，听着这话，对视一眼，都觉得大事不好。

这南宫钰的好处，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这些日子，南宫钰也不知道为了他们做了多少事情。偏得这些，都是为着柳如烟的缘故。

现如今，他定然是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都是错付了去。

“我不信！”南宫钰看着柳如烟的双眼，心里沉痛，“你对我，若是没有半点情分，断然不会替我治病！”

“我倒也治过不少人的病症。你也知道我的喜好，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行，也没有多少人练手，你又是我的盟友，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是不是这个理儿？”

原本他只以为那丫头对自己多少有几分真心，被她自己这么一剖析，只觉得血淋淋的，哪里有半点好处来。

“此话当真？”

“我何苦骗你？”

“烟儿！”这两个字，好似是从心里蹦出来的一般，闻者伤心。“你好狠的心，我这一生，未曾这样对谁动心，只有你，也只有你，偏得你对我又是这样不稀罕，你这不是故意伤我？”

柳如烟看着南宫钰双眼通红，怔怔地落下两滴泪来。

她浑身一颤，手忙脚乱。

“何苦来哉？我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