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到冥陵时,如英赶紧拿出钟灵留下的药箱,找出天香续命丸给他吃了一颗,情况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南絮主要是外伤太重,并没有受什么内伤
但他的内力耗损严重,再加上他一直以来有心疾。
白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南絮,眉头皱的紧紧的。
南絮从来都是那样霸道又强势,似乎是不可战胜的,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白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刚才为南絮处理伤口时默默的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七刀。
二十七刀!
难怪南絮会支持不住,伤成了这样居然还能带她跑了那么远的路,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闭上了眼睛,白寻只觉的心口一阵阵的泛疼。
南絮伤成了这样,而在南絮身边的她,除了被李伯庸打了一掌受了点内伤外,身上一道伤口也没留下。
清析的记得南絮将她护在怀里的情景,那些落向她的刀剑全部被南絮挡住了,用他的剑和身体。
白寻神色复杂的看着南絮,手颤抖着抚上南絮苍白的脸。
南絮,为什么要为自己这么拼命?
一年前他让自己那样绝望,现在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了,可我真的在乎你,我最在乎你。”
在乎她吗?
南絮,可是……
脑中闪过无数不堪的画面,白寻几乎是反射性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并站起身退后了几步,眼中带着恐惧和不安。
曾经的伤痛与屈辱已经渗进了她的骨子里,揉进了她的体内,那些记忆不仅印在了她的脑子里,更刻进了她的身体,就算偶尔忘记了那些不堪的过往,但身体却会将一切如实的反映出来,就像现在。
“白寻。”随着一声轻唤,白止,如英和小薇从门外走了进来。
“白止,你回来了。”白寻见是白止,急忙迎了上去“解决了吗?”
“放心吧,伤害庄主的家伙我没放走一个,李伯庸……”白止勾起一抹冷笑“我也没让他痛痛快快的走。”
听完白止的话后,白寻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不再带着肃杀之气。
“小姐,听说你也受了伤,你没事吧?”小薇一脸担心的看着白寻。
“我没事。”白寻看着小薇笑了笑“你呢?在客栈的时候那些人没伤到你吧?”
小薇摇了摇头,然后将头低了下去,不敢让白寻看她那一脸的心虚。
其实这次跟着白寻出来的人都是黑墨阁内各分阁的高手,是阁主专门从各分阁调来的。
因为阁主猜到了白寻会挑草包,所以故意说这是新人。
事实证明阁主果然是最了解白寻的。
在客栈时,其实他们足可以对抗李伯庸的人的,但她下了命令,故意让他们装作不敌的样子,让李伯庸的人抓走白寻。
她只是想给南絮制造一个机会,但她没想到会让南絮伤的这么重。
“白寻……白寻……”床上的南絮突然呓语起来,在昏迷中紧皱着眉头。
众人急忙走到了床边,查看南絮的状况。
“庄主!庄主!”白止叫了南絮两声,但南絮却没有反应。
“白寻……不要走……白寻……白寻……”南絮抬起手向前伸着,似乎是想拉住什么。
所有的人都看着白寻,期待着她握住南絮的手,然而白寻只是看着南絮,一动不动。
“白寻……求你……别走……白寻……”南絮的呼声越来越急切,手拼命的向前伸。
“白寻,拉住他啊,他在叫你。”白止一脸急切的看着白寻。
其实刚才在门外他看见了白寻的动作,他知道想让白寻一下子消除对南絮的芥蒂是不可能的。
可他们刚刚经历了生死,难道白寻还能放下对庄主的怨吗?
白寻看着南絮,她该过去拉住他的手吗。
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阻止着她,提醒着她过去的种种。
白寻,难道你被伤害了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吗?
可是,南絮他说了在乎我的,他差点为我死了啊!
所以,你就要回到他身边吗?你能肯定他在乎的是你,而不是月桐的替身?
“别走……求你……原谅我……白寻……”南絮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糟了!庄主这个样子怕是要犯病了。”白止皱起了眉,准备为南絮输真气,却被如英暗中拉住了。
如英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扭头冲着白寻道“白寻,快去书房把一个紫色的瓶子拿来来,那里有庄主的药。”
就在如英说话的时候,南絮已经开始呕起血来,将被单染红了一大片。
白寻见南絮不停的呕血,脸瞬间就变的惨白,被吓的愣在了那儿。
“白寻,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如英吼道。
白寻慌乱的点了点头,便飞奔出了门外。
白寻出去后,如英急忙拿出了一个紫色的小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给南絮服下,并让白止为南絮运功催化药性。
“你有药刚才怎么不早拿出来?还让白寻去书房取,我不记得书房有药啊。”白止不解的看着如英。
“傻瓜!我这么做是为了帮庄主啊,书房是没有药,不过有许多比药更能解决问题的东西,如果挽不回白寻,你以为庄主还能撑多久,早晚有一天会心力衰竭而死的,到时候再多的药也没用。”
如英瞪了白止一眼“看好庄主,我去书房再加一把火。”如英说着站起了身。
“是是,你说得都对。”白止的眼中带着笑意。
如英看着白止微微一笑,便向门外走去。
不快点了结南絮公子和白寻的事,白止又怎么能安心陪着自己呢。
而且,她也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如果真的错过了彼此,那真是此生致疼。
这……
这是什么?
一踏进南絮的书房,白寻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书房内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画,每幅画上都是同一个人,有微笑的,忧伤的,哭泣的……
各种神态,各种姿势,每幅画都画的惟妙惟肖,完全抓住了那个人的神韵,而那个人,正是自己!
颤抖的手抚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幅画,白寻发现画上还有几点暗红,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是干涸了的血。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