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清秀精致的小脸凝着明翠的笑意，她对蓝夜道：“我天生贱命，过不了好生活。”

片刻，蓝夜沉吟道：“我已不是王爷，跟着我只怕会颠沛流离，你可想好？”

清尘一身绿裙委地缓缓移步上前，她冲蓝夜扬了扬下巴，那副模样是她一贯的俏皮。

“只要下次跟别的乞丐抢生意的时候，你能还护着我不被挨揍，我就跟定你了，颠沛流离总比被打死强！”

蓝夜睥睨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屑，却也有忍俊不禁和宠溺。

他轻笑一声：“还不至于，我自有我的生存之道。你要是还想重操旧业，下次挨揍的时候，千万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

后来，马车再起启程。

蓝齐和小玉儿在外面驾车，车里的动静不受控制地传入他们的耳中，俩人面面相觑，面色复杂。

“清尘，你那时候太冲动，不该为我挡剑！”

“因为我喜欢你呀！你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要是被刺一剑多可惜，我想还是我来吧！”

“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不信给你摸摸！哎，你怎么不摸？你躲我干什么？”

……

“清尘，我之前帮你是在利用你，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呀！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呢！”

“好看能当饭吃？”

“能呀！我喜欢你就能当饭吃，来，让我咬一口！”

……

“清尘，你骑着我干什么？下去！”

“我不！我困了！”

“你困了你睡你的呀！”

“我怕我一觉醒了你又不见了，我骑着你你就跑不了！”

“那难不成以后你都骑着我睡？”

“咦，你这个提议好，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啦。”

“你这是在耍流氓知道吗？”

“知道呀！因为我喜欢你呀！”

……

一行人一路往北的时候，顾怀瑾走进了京城的一座破庙。

那庙确实很破，四面透风，一派萧条。

最近工地的活干完了，虎子他们又成了无业游民，每天为生计发愁，不知所措。

当看到顾怀瑾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虎子率先跑上前，急声道：“我见过你，清尘姐姐就是在你那里干活。你怎么找来了？是清尘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吗？”

顾怀瑾将眼前这些不大的小伙子们打量了一番，道：“你们的清尘姐姐有事，已经离开京城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所以我来替她给你们一个好去处。”

虎子担心道：“清尘姐姐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能亲自跟我们说？”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亲自跟你们说自然是不方便！”

顾怀瑾伸手按了按虎子结实的肩膀，又看了看其他人，继续问道：“当初抓你们进牢狱的那名将军还记得吗？你们可还记恨他？”

一群小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虎子代表回答道：“不！我们做错了就该接受惩罚，那位将军做得没错。”

顾怀瑾赞赏地点点头：“好！顾家军最近要招募一批新兵，他欣赏你们重情重义，也知道你们无依无靠，愿意收你们到他的手下，你们愿意去吗？”

虎子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去当兵吗？”

顾怀瑾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道：“先别兴奋，我可是要提前告诉你们，这位将军非常严厉，你们在他手下会吃很多很多苦。”

身后的老鼠爬起来，舔了舔嘴唇，弱弱地问道：“那能吃饱饭吗？”

顾怀瑾好笑道：“当然。管你们吃饱，给你们营帐住，只要你们自己努力，还可以训练成冲锋陷阵的大将军，怎么样？”

原本靠在角落里坐着的人纷纷站了起来，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希翼的精光。

虎子脸上的表情明显很兴奋，他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大声问道：“谁怕吃苦，不愿意去站出来？”

没人说话，大家一致的表情都很激动。

虎子扭过头看着顾怀瑾，振奋道：“姐姐，我们都去！”

顾怀瑾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当天就当他们去军营报道了。

清尘收到顾怀瑾的信件，已经是好多天之后了。

当时的她就像一个操心的老母亲，终于为那帮小子松了口气。

军营虽然辛苦一些，但总比他们风餐露宿看人脸色乞讨要好。

万一以后有出息了还能带兵打仗，想想都带劲！

蓝夜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顾怀瑾沉甸甸的心也终于松懈了几分。

然而这一日，她突然收到了殷氏的一封约见信，道是当年事关她的母亲和奶奶，其实还另有隐情被欧阳舒心隐瞒了。

顾怀瑾没有细想，直接去赴了约。

当年出事之时她不在场，后来楚莲也被关进了后院，如果那个时候还有什么遗漏的，她定然是要知道的。

在她的心里，殷氏如今也不能对她做什么，她以为自己提高警惕就可以了。

约定的地点是在一座茶楼的包间，大厅里一派热闹，台上的说书先生正将故事讲得尽兴。顾怀瑾绕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在约定的房门口推开了门。

彼时，殷氏已经等候多时了。

顾怀瑾在门口站了片刻，确定房间无异常，才缓步迈了进去。

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顾怀瑾与殷氏交集并不多，倒是与她那一双儿女打了不少交道。

此刻再见，也没多少情义，她撩衣坐下，开门见山道：“殷姨娘有什么话，就说吧！”

殷氏柔柔笑着，抬手为顾怀瑾斟了一杯茶，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先别急，先喝一口茶歇一歇。”

顾怀瑾看了一眼明黄色的茶水，清冽的茶香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味道在鼻息间蔓延开来，她没有伸手去接。

她道：“不用了，我不渴！”

殷氏愣了愣，随即扬起了她一贯轻柔的笑意。

“这么谨慎呀？可是因为你把我的云儿害成那样，你心虚怕我下毒？”

顾怀瑾看着她，道：“若不是顾云先害我，我可没空理他！”

闻言，殷氏脸上的轻柔逐渐变得阴冷起来，她道：“云儿害你那也是你自找的。你说你都离开了还回来做什么？没有你这个家也不会散，老夫人说的没错，你们全家都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