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着瓷瓶,方才殿中的一幕忍不住在脑海中浮现——
皇帝斜支着脑袋,脸上隐隐蔓上倦色:“待他回来,让他吃下,三日之内,攻玉王不死,就是你死,若是成了,你依旧是太子,朕,也不会再干涉你什么,只不过……”
他抬眸看向她:“你若是不答应,那毒药便会一点点侵蚀的内脏,折磨你,直到你死。”
回过神来,楚辞已经被重新丢在了房间里。
重新易容好的挫挫已经守在门口,想来那些睡着的暗卫已经处理完毕,他面无表情,且公式化的替她整理好了仪容,不让她看起来太过狼狈:
“您只有三日的时间,祝太子好运。”临走时,他又想到了什么:“哦对,太子若是敢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的话,或者是将奴才的身份告诉王爷的话,奴才一死,您的性命也堪忧哦。”
这声“哦”用得甚是精妙,语要是楚辞尚且还有力气,定要扑上去狠狠地撕了他的嘴。
然而她连抬眼皮都没有力气,对此人置若罔闻,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这个狡诈的老皇帝,竟然给她下毒胁迫她?
薄无埃不死便是她死。
她眉心轻蹙,想着薄无埃因为去送宣国太子,应该不会太快回来,这样的话也还能拖两天。
可是她想得还是太过于简单,正是深夜之时,薄无埃回来了。
她软掉的手脚尚且还有些许力气正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想给自己倒水喝。
“碰!”
一声炸响,楚辞一哆嗦,还以为门炸了,刚要回头——
她被拥进了一个满身是血腥味儿的怀抱。
冰冷的铠甲还泛着寒气,却是莫名的扑入了一种安心的感觉,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她的心里。
“怎么没睡?”
低哑的嗓音掺着些疲惫。
她鼻子一酸,一声不吭的转过身也抱着他,埋在他的盔甲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你怎么回来了?”
薄无埃脸上尚且沾着血渍,半垂着眸子,抚着她的头:
“想你了。”
楚辞心颤了颤,手臂上的力道缩紧,语气故作轻松:“你才走多久啊。”
薄无埃看着她,伸手松开她,见她眼眶红红的,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得,挑了挑眉:“你哭了?”
楚辞一怔,抹了一把脸,愤愤的转过了头:“谁哭了,我就是困得,打呵切来着。”
薄无埃一扯嘴角,又环住她的腰:“又骗本王。”
“我骗你做什么?”楚辞狠狠的抹了抹,确保自己状态满分,抬眸斜眼看他,一脸嫌弃:“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说好的旅途遥远很危险呢?”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薄无埃的脸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带着周围肌肤红肿的道子,还有他身上的铠甲有些许的破烂,皆是刀割的痕迹,上面沾上了大片大片的血渍,就连脸上又是斑驳一片:
“你受伤了?”她紧张的捧着他的脸,上下翻看。
薄无埃眸色一黯:“恩。”
楚辞蹙眉,难道皇帝并非只是想对她动手,也对薄无埃他们起了杀意?
“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