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门外就有人敲门。
“少爷,少夫人,时辰已到,该向老夫人请早问安。”
沐青青睡得很轻,一有风吹草动就惊醒。
她抓起被褥,飞快跑向耳房,将夜子凡一脚踹进内侧,盖着被褥假寐。
门外的丫鬟见房内没有动静,又敲了三下门。
“好,进来吧。”
丫鬟们端着铜盆,衣物,饰品纷纷进来,站在一边候着。
“咳,咳,少爷尚未苏醒,你们先退下,片刻后再来。”
沐青青隔着屏风床幔,将进来的四个丫鬟打量了一番,其中两个是夜府陪嫁的,剩余两个是姑母新选的。
对了,春晓这丫头去那了。自昨日开始就不曾见她。
“你们叫春晓过来。”
“是”,得令后,丫鬟们纷纷退出去。
沐青青见她们走远了,赶紧起身穿衣。
一阵穿戴完毕,她一转身,正巧撞上了夜子凡。额头撞得生疼生疼。
你干吗?还没有说出口,抬眉就见夜子凡敞散着衣襟露出肌肤,对着自己微笑。
“姐姐,你疼吗?”,他眉梢一紧,直接上手,上嘴,呼呼她的额头。
一阵温热,沐青青的火气是无从发,早已被眼前精致健硕的身躯闪了眼。
“小姐,你找我?”春晓直接推门而入。
“快,你快上...床榻。”
沐青青赶紧将夜子凡推进了耳房,顺带着丢给他一件长袍。
她可不愿旁人看见他散衣露躯的样子。
笨死的春晓,以后必须改了不叫门的习惯。
春晓见小姐脸色绯红,神情慌张,一看就像紧张过渡,心中暗叫不好。
“小姐,难道姑爷快不行啦?”
沐青青怒其不争,白了她一眼,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推出了内室。
“嘘,别瞎说。小心夜府的人灭了你。”
“是,是”,春晓掩着嘴,被吓得连连点头。
想着昨日,沐府里里外外来了好多士兵,一看就知道新姑爷惹不得。
“春晓,小姐我平日里待你如何?”,沐青青思索着怎么开口。
“小姐待奴婢是极好的。”
“那好,你去寻一张白色丝帕来。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
春晓自幼跟着小姐一同长大,把小姐当神一样崇拜着。小姐吩咐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姐姐,你进来一下。”夜子凡在里面扯着嗓子叫着,像是很急切。
沐青青揪着衣襟,一阵摧胸顿足后,提着气儿,端着耐性去了。
她换上一张温柔的笑脸,暖声细语问:“怎么了?”
“姐姐,我脖子痛,腰疼,腿痛。你来帮我揉揉,好不好。”
夜子凡摸着脖子,捏着腿,怎么碰那儿,那儿都疼。
沐青青一听,心虚。昨晚那一掌没用全力,刚才那几脚踹得也不重,他有那么娇气?
“姐姐,快点。你的手最柔了,我最喜欢。”,说着,他一手拍拍肩和腿,一手拍拍床榻,一脸谄媚地哄着。
女儿家最喜欢别人夸。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夸着,哄着,让她一直对自己笑。
沐青青看他迷糊讨好的样,心里有着一丝丝的甜,带着拿捏的劲都小了些。
“姐姐,昨夜,我是怎么上的榻?”
他明明记得,和姐姐躺在地上,怎么醒来在榻上。
“还能怎么上,自己爬上去的呗。”
“是吗?”,说着,他还摸着自己的下颚,真的想不起来了。
“哦,对了,姐姐这个是昨夜忘记给你的喜帕。”
夜子凡递上一张四角镶着金丝的白色锦帕,心虚得不敢看她。
母亲大人说过,洞房之夜,这喜帕必须在姐姐睡觉时垫在她身下。
“这是哪里来的?”,她瞧着这锦帕不同寻常,很是贵重。
“我从夜府带来的。姐姐,你快落红吧。”
这一听,她就郁闷了,满心黑暗。还好他此时想了起来,若不然,这事定漏馅儿。
她眉头一挑,心生一计,冲着子凡笑着:“子凡,姐姐要替你看病,需要放一点血,可好?”
“好!”
“你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姐姐不对你好了。”
这一刻,沐青青有那么一丢丢罪恶感。
他瞧着沐青青用银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血,然后将血涂在了锦帕上。
白里一点红,金丝绕四角,金贵喜庆。
原来喜帕落红是这样的。
夜子凡拿起锦帕,腻腻地看着沐青青,抿着唇幸福地笑着:“沐青青”
“嗯?”,她第一次听他叫自己全名。
“喜帕落红,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我以后就可以叫你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