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骁将一坛酒外层仔细的擦拭干净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在那张黄花梨木桌上,就像是放在了什么宝贝上面,格外的仔细,
宋暨不以为意,将一个茶杯里的茶汤倒了,将酒倒入其中,云骁看着触目惊心,与他说道:“这是茶杯应该装茶汤的,要是师父知道,我又该挨骂了!”
“你再怎么学也是无用,在这里熬过一天算一天。”宋暨看着云骁紧张得样子,嗤之以鼻,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这酒味道很淡啊。”
“我一个小奴能买得起什么好酒!”云骁自嘲着,一手拿着抹布擦拭着木桌上的酒渍,这还是宋暨方才非常豪迈倒酒时洒上的!
“我跟你说啊,王司茶有一绝技‘功夫茶’,曾经在先帝面前表演过,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本事,方才是出徒了。”宋暨摇了摇头,看着他现在还是只能简单的冲泡茶汤,也没什么前途。
宋暨又自己给自己斟满一杯,看着云骁心不在焉的样子,按住他的手腕,“你有没有再听本公子说话?”
见他无动于衷,仍是自顾自的擦拭着木桌很宝贝的样子,问道:“不就是一张桌子吗?至于吗?”
“这可是黄花梨的!”云骁中指弯曲,敲了敲木桌,色泽黄润、材质细密、纹理柔美,一看就是绝佳的上品,也是他们茶园除了茶叶最贵重的东西了。
宋暨轻笑出声,将杯子抵在唇边,不屑的说道:“我们家都是檀木的。”
“是是是,自然是跟右相府比不了,您可是带着富贵出生的,哪里知道我们穷苦人家的苦楚!”云骁只觉得他满心满眼都是在炫耀,右相府的嫡孙自然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贵重的多,本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贵唾手可得。
云骁看着木桌,纹理变异莫测,色泽不静不喧,料质细腻油润,质感温润如玉,自然是上上佳品,哪怕是再郢靖王府,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凑近闻着,竟还带着暗淡的清香,一时看得出神。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宋暨脸上带着落寞,哪怕是敢于打破陈规的云骁,也带着与世俗一样的偏见看自己,看来这世道被荼毒已久,积重难返了,想要清除毒瘤是不可能的了。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不快乐且充满防御心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玩世不恭,冷漠异常的富家公子,但其中的心酸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
云骁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索性也将茶杯中的茶汤倒掉,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与他简单的碰杯,一饮而尽,“人一喝酒,就爱说心里话,说吧,我听着。”
同时也是一个人卸下防备的时候,云骁喝着这一杯,已经算是破禁了,倒也很想听听他的心里话,在云端之人原来也会有诸多的烦恼。
宋暨呆呆地失神,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回忆,“记得小时候父亲去世的早,只留着母亲一人照顾家中,祖父在朝为官也很难顾上家中的事情,没多久母亲也随父亲去了,
自此祖父对我与兄长的教导也十分严格,成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书房读书,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