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都未再出声。
萧祈知道他其实根本看不下去任何东西。
只是现在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出声。
萧祈到底是很了解司珩,主动走了出去。
将司珩身边的管家给叫了过来,吩咐道,“去请个太医,到贵妃娘娘宫里,瞧一瞧染姑娘的伤势。记着,最好别被人瞧见。”
总管稍微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萧祈说的是什么意思。
下意识朝着屋内看了眼。
皇帝却像是没什么反应一样。
这话,皇帝自然是听见了的。
没有拒绝,就说明……
总管心里立刻明白了。——
分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舍不得。
已经开始不敢。
但是唯独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伪装,在任何人的面前承认。
却唯独不敢在染长歌的面前承认。
司珩慌乱的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我吩咐了太医去给你看,去给你瞧。我知道,你的腿伤不是太医可以看的好的,长歌,长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为什么不说,你的腿是因为我……”
“如果是,我不会罚你。不,就算没有伤,我也不会罚你的。”
“是我从前瞎了眼,盲了心,是我错了。”
“求求你,别离开我……让我多看几眼,求你了……”
司珩将染长歌给死死的抱住。
根本不让她离开半分。
染长歌仿佛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恍惚间想起,那次,她因为得罪了秋洛,所以才被罚跪在院外。
——当她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
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
腰部以下,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什么。
勉强跪在地上,双手微微的撑在两边。
视线落在面前的地上。
好在,这里的消息,这里的事情,秋洛绝对不会透露出一个字去太皇太后那边。
怕是也根本没有人敢说吧。
这样也好,至少太皇太后不会因为她,和皇帝起什么冲突。
她的这条命当初是司珩救回来的,这些年的岁月都是偷来的,如今若是因为这样的方式还回去。
也算,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秋洛,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如此一来,她心底那股异样的暴躁,倒是奇异般的冷静了下来。
直到一双龙纹靴映入眼帘,染长歌才终于恢复了两分清醒。
是司珩。
当时的司珩,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半分。
她想要吃药。
张大夫给她的药……
可惜,没了。
染长歌晕晕乎乎,想要再说一遍刚才的话,但是却再也没有说出口的力气。
对药的执念,在这一刻,被另外一股执念代替,“你,相信过我么……”
这声音比之前那一声还要小。
小的几乎听不见。
可是司珩这一次,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但是,他到底没有回答自己。
至于后来,那个太医……
等等,太医?
染长歌似是想起来了些许什么。
——“您是谁请过来的太医?”
她现在这个身份,这个地位,还被惩罚着,居然还有人敢给她请太医过来么?
但是当时的小太医直接含糊了过去,“这里是皇宫,姑娘该知道,有些事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对姑娘您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