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差一点点。
触手可及便能碰到……
你能回来?
他说的,是谁?
染长歌知道此刻的司珩不清醒,但是也不敢出声提醒他,更加不敢让他恢复清醒。
她从未想过,自己特意提前过来祭拜染家人,会如此凑巧的碰到司珩。
能够帮染府建造这个地方,她以为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他居然还过来祭拜。
且最近这段时间,也不是祭拜染府的日子。
染长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司珩依旧将人给抱着,絮絮叨叨的,像是过去发生的事,又像是那些埋葬在他心里多年的话。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跪在他面前,向他求情的那个染长歌……
别,别跪啊。
他真的,没有想要罚她的。
——司珩只是在染长歌面前逗留了两步,随即迅速转身,从她旁边走过去。
外人只瞧见皇帝面色冷然。
却无人看见,他那宽大的龙袍衣袖下,指尖青白。
是她犯了错,很快就要结束处罚,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心软。
染长歌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动不了了,但是余光还是可以看见一片一角。
干涸的喉间,想要说话,却好似许久才可以说出声音来。
“你……”
染长歌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是没有发出来什么。
可是司珩却听见了。
脚步在她旁边停住。
染长歌疼到有些麻木了,眼前恍恍惚惚,像是出现了之前的那个小药瓶。
“你……能不能……帮我将药,捡回来……”
染长歌的声音,就好像卡在嗓子眼。——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真的听清楚了。
她是想要药。
是她的腿,有伤。
还是因为他受伤,疼痛的双腿。
司珩眼角处,突然微微的红了两分,“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腿,也不知道……”
过去的伤,此刻用这简单的两句话,也根本抚平不了。
可是他知道不对。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补救了。
他心底的愧疚,不敢向外人表达。
直到最后还是被萧祈提醒出来的。
——御书房。
等到所有的朝臣全部都离开,司珩将萧祈给单独留下。
表面上瞧着似是在商讨着这两日发声的大事。
但是实际上,萧祈明白,司珩根本心思就不在这里。
对于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一贯都是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眼看着司珩心不在焉的样子,萧祈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你要是真的担心,干脆去看看,今日在朝堂上,可从未见过你心不在焉的样子。”
身为帝王,从来都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凌驾于朝政之上。
司珩亦是如此。
可今日,却是罕见的在上朝时候开始发愣。
这可是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染长歌对于司珩的影响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期。
司珩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朝着屋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有些许亮好。
这个时辰了,她应该已经结束了。
自己怕是过去也……
“不必了。”
司珩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对上了面前的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