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折射在积水的地面上,三天阴雨终于放晴。
段锦州系着西装扣子从一家4S店里出来,肩膀就被人迎面撞上,拿在手中的车钥匙随之撞到了地上。
不悦的皱起眉,眼前弯腰捡钥匙的人后脑勺扎了个小辫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将钥匙放到段锦州手里,不住的弯腰道歉,看不清脸,脖子上悬挂的大金链子倒是尤为注目。
段锦轩将胳膊自然垂下,扯了扯领带,“行了行了,下次注意着点。”
段炎星连连应是,抬起头走过了段锦州身边进了4S店。
脑海中忽然划过什么,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段锦州好像捕捉到了那人眼角的笑意,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钻进了轿车,段锦州又朝4S店里看了两眼,已经没了男人的踪迹。
“呵,估计是个暴发户,大金链子戴的土成那样,一定是眼花了才觉得熟悉。”段锦州失笑晃了晃脑袋,打了弯,回了段宅。
安溪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整个人总是恍恍惚惚的,饺子依旧杳无音信。
整个段宅因为一个男孩的失踪也是阴霾笼罩着。
“哥,我这里有个策划案,您过个目?”段锦州斜倚在门口,手里晃着一本装订好的册子。
“拿过来。”男人似乎是惊奇的扬了扬眉,敲了敲眼前的桌面,段锦州虽然一点就通,却还没这么勤快过。
“给。”大步流星上前,策划案被随意丢在桌面上,桃花眼微微眯着,语气里包含了一些严肃,“哥,最近集团的股票一下子被吞了百分之五十,你是不在意,还是有你的打算?”
段锦轩手下一顿,合上了策划案,对手上的策划案做出一个评价,“不错。”
“哥,你真的早就知道了?我还以为这两天你陪我嫂子被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还不知道呢。”段锦州眼睛里有猎奇的兴奋,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毕竟是在他和他哥的眼皮子底下想获得公司的决定权。
不过对方很聪明,无论是通过哪种途径,都查不到他的身份,而且好像这个人根本不是锦城内某个强大的家族,更像是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
“那就让他血本无归。”段锦轩语气冰冷,嘴角隐隐又带着笑意。
“对了哥,今天我在4S店遇到了个穿着很奇怪的人,你说我那个小外甥……咳咳。”忽然触到某男扫过来的目光,段锦州怂唧唧的顿时改了口,“那个,饺子。”
“什么奇怪的人?”段锦轩眼睛里划过一抹异色,抓住了段锦州话里的关键词。
段锦州揉了揉鼻子,眼睫下垂,“其实也不算奇怪,就是感觉他那双眼睛长得很我们的挺像。”
说这话,段锦州凑到段锦轩跟前,对着他的眼睛看来看去,一边看一边说道,“对,哥,跟你的眼睛特别像!”
段锦州收回身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将脑袋仰在了沙发背上,“不过,他那个穿衣品味,跟暴发户似得,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段锦轩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忽然拉开了桌子最下角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相册。
“哥,这不是咱们家的那本传了很久的相册吗?”段锦州无聊的撑着脑袋,本以为要被扔了,结果这老古董竟在他哥的书房里。
段锦轩将相册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了一个黑白色的纸质照片。
“过来。”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段锦州放下二郎腿,接过了照片,越看神色越凝重。
段锦轩知道,他猜对了。
“找人注意高家,尤其是他那个女儿。”段锦轩将照片拿回,美好的六人之家仿佛还重现在眼前,照片上段锦州还是襁褓中的孩子,他也不过刚记事。
段炎星是他和段锦州的叔叔,也就是他和段锦州父亲的亲弟弟,但是由于想要独吞段家的财产,被他爷爷赶出了段家。
十年前的车祸,他总觉得和段炎星有关,但是那时候他势单力薄,根本找不到段炎星,更别说什么证据。
“哥!”段锦州一拍桌子,“怪不得你迟迟不懂高瑞那个看东西,原来……”
“好!我这就去!”段锦州封住口,从桌子上顺手拿回自己的策划案,出了书房。
饺子迟迟找不到,安溪的整日整日的在慌乱里徘徊。
因为她的状态不好,再加上御尚的客户对她总是挑刺,上司给她放了假,与其说是放假,不如说是劝退,但是却碍于林修的面子,不敢直接把她辞了。
安溪拼了命的画设计稿,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去想着饺子,但是小男孩的身影却在眼前挥之不去。
设计出来的衣服样式也大都是男童的款式。
能穿上设计的衣服,那个小家伙估计会开心的乱亲自己。
这么想着,安溪不禁摸上自己的脸蛋,嘴角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段锦轩已经进来很久了,女人却一无所知,脸上的情绪也变换多彩,一会晴天,一会皱着眉,一会又死死咬住下唇。
“还想回御尚吗?”段锦州眼睛里满满的心疼,将女人顿在空中的笔从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又把安溪抱在怀里。
安溪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勉强笑着,“你过来了?我刚刚太入神了,没听到。”
段锦轩摸了摸安溪的脸蛋,另一只手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这是一份地契。”
安溪半懵懂着从男人手中将地契拿出来,仔细一看,是步行街的一个店面,面积很大,而且是个好地段,繁华交通便利。
“给我地契干什么?”安溪不解的问道。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创造属于你的风格。”段锦轩顿了顿,继续说,“这里面会有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作为我前期投资的报酬,在运营前期,工作室的所有的损失也会有我来负责。”
段锦轩知道,安溪是一个骄傲又自尊心极强的人,对她过于帮助他的反而可能觉得是施舍。
“我……可以吗?”安溪一直把建造自己的工作室当成一个目标,可是她觉得她现在掌握的东西远远不够。
段锦轩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嗯!那我肯定不会让你赔的!”安溪将地契放进自己的抽屉里,眼眸里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