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一听就要见到他妈妈了,安溪教会他的那点小心眼全部抛到一边去了,不用安瑟牵着他,自己就冲到了最前边。
“找到了吗?”顾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游乐场三个人不知道又翻了几遍,还是连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安溪空洞的看着前方,段锦轩摇了摇头。
“饺子……”忽然安溪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还好段锦轩及时扶住了安溪。
女人的两颊憋红,呼出气体都愈发沉重起来。
“小溪,小溪。”段锦轩晃了晃怀里的小女人,安溪一句回应也没有。
“小溪中暑了,我带她去医院吧。”顾文弯腰就要接过安溪,男人却抱着安溪站了起来,走向停车的地方,“我已经报警了,麻烦顾先生可以再从附近找找。”
简单来说,就是孩子的事情交给顾文了,安溪需要他来照顾。
顾文沉默了一下,应了一声转身再次去四处找起了饺子。
不是他妥协退让,段锦轩说的简单,可是他也明白,锦城是段锦轩的地盘,有段锦轩在安溪身边守着要比他强的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饺子,不让安溪担心。
距离饺子始终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夜晚十一点。
安溪静静看着窗外,抿紧了嘴唇。
“饺子还会找到吗?他才刚来到锦城……”安溪说话的声音都充满了虚弱,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不是不吃,而是吃下去就吐出来,现在还挂着葡萄糖来维持体力。
“会,早点睡吧。”段锦轩起身将病床放平,给安溪掖紧了被角。
第二天,锦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寻人启事,一个叫做饺子的美国小男孩登上了头条。
除了部分人为那高昂的报酬展开了寻找丢失小男孩的计划之外,更多的人是在议论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饺子。”
久而久之,锦城多了一个传闻。
饺子成了段锦轩在国外的私生子,而段锦轩的正牌夫人安溪因为嫉妒,将小男孩给送到了不知名的国家还是给藏了起来的比比皆是。
妮儿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得知安溪生病住院之后第一时间赶过去陪她。
把这些传闻讲给安溪本想让她开心点,结果安溪听到饺子的名字就哭的不成样子,早餐又给吐了个干净。
“段先生,饺子再找不到,我担心妈妈先不行了。”妮儿关上门,看着对着走廊的窗户抽烟的段锦轩,不带情绪的开口。
“我在等。”段锦轩将烟头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他在等对方自露马脚。
“随你。”妮儿摊了摊手,怪她多嘴。
走廊里又剩下了段锦轩一个人,手指拂过鼻尖,微微刺鼻的烟草味钻进了呼吸的空气中。
美国的火灾,饺子的丢失,直觉告诉他这两件事绝不是意外。
他现在只要耐心的等待那个人露出马脚就好了,只是,他能等,他担心安溪会等不及。
锦城之内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有人说看到了一个小男孩被一个女人带走,两人有说有笑,还以为是母子两个。
“哥,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吗?”病床上生龙活虎的女人才两天不见,就瘦了一圈。
他嫂子吃不下去饭,段锦轩就在医院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安溪。
“我有安排交给你。”趁着安溪好不容易睡着,段锦轩轻轻打开门把段锦州喊了出去。
“上一个项目做的不错,你这两天去考察一下汽车行业。”段锦轩看着20出头的段锦州,是时候让他自己去做一番事业了。
“哥……我们不是一直不参与汽车行业的竞争吗?而且现在市面上的汽车牌子数都数不过来了,这个领域很难起步。”段锦州一脸为难,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去打拼什么。
段锦轩盯着他,不说话,良久,才问道,“去不去?”
段锦州眨了眨眼睛,他能说不吗……
“我去。”少年回答的干脆利落,反正,赔也是赔的他哥的。
段锦轩这才收回目光,给于易丞打了个电话,大概就是让于易丞在财务部门那边给段锦州一些资金之类的。
刚刚打开门进去,小女人就醒了过来,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看到段锦轩一个人进来,目光又湮灭了下去,随即像是不死心一样,抬起身子问道,“饺子找回来了吗?”
“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刘妈送过来。”段锦轩坐在床一侧,温柔的望着安溪。
安溪摇了摇头,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饺子还没找到,我就不该带饺子去游乐场。”
段宅附近的一个废弃的二层小楼房里,忽然被一个外来人高价租了下来。
那人下巴上留了一撮小胡须,一双和段家兄弟别无二致的桃花眼尤为好看,透过二层楼的窗户,男人勾起了弧度,锦城,他回来了,只是不知道,那所段宅里的人,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接手他回来的准备。
暴雨伴着滚滚的雷声倾盆而下,安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的闪电,忽然划破夜空,打在她的脸上。
段锦轩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摸着黑从椅子上起来关窗户,在回头的一刻借着闪电看到了女人睁开的双眼。
“饿了吗?”打开病房里的灯光,段锦轩关好窗户,去拿保温桶。
安溪晃着头,“我不吃。”
男人拿保温桶的动作停下,坐回了板凳,看着安溪,“在想什么?”
“这么大的雨,你说我的饺子会不会淋感冒?会不会害怕雷声?会不会怪我不能陪在他身边?”安溪的眼睛里藏满了痛楚,她闭上眼睛,就是饺子在喊妈妈的样子。
“爷爷今天托了刘妈问你的状况。”
段锦轩看着安溪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认识的安溪从来不会认输,你要照顾好自己才能等到饺子回来。”
安溪的眼睫毛颤了颤,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道,“我饿了。”
段锦轩眼睛里划过一抹喜悦,立刻将保温桶拿了过来,倒出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就着男人递过来的一勺米粥,安溪张开嘴巴吞了进去,舔了舔啊唇角,抬头对段锦轩说,“不要告诉爷爷,他不能受刺激。”
“好。”
一碗米粥见底,两天没吃饭,安溪的胃能接受的暂时只有这些。
安溪的睡梦中的呼吸都比平时安稳了不少,段锦轩将碗筷收起来,关上了病房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