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酒坛子里的古怪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后来唐景云又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说秦湛因为她又犯了一次大错,这次皇上勃然大怒,血洗九王府。

然后,秦湛就被派到了边关去。

“不同你说,只是因为当时皇上下令,再也不要在你面前提起来,整座皇城几乎都还记得那个夜晚,皇上被压在九王府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腹全部砍下了头。”

秦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唐景云说的,也只是后来听人说,他说的也不大准确,就比如秦湛想要侵占秦容的那件事,他也不知道真伪。

“你想起来了吗?”

秦容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就算是听见这些往事,好像是曾经经历过的一样,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想不起来。

但是这一颗心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半晌,她才缓了思绪道:“父皇为何要将秦湛心腹杀了?”

“……”身后的扶风愧疚的走到她面前:“是为了救奴才。”

秦容拧眉。

原是因为秦湛当时被抓,然而却还是偷偷送了信过去,他还有一支暗卫能差遣,查清楚了扶风的位置,就将扶风给带了出来,结果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一怒之下,认为九王爷又策反之心,直接将那些人抓出来,血洗九王府。

秦湛当时就被压在外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次日,就被派去了边疆,当然,还有顾清绝。

顾清绝就是当年通风报信之人。

顾大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请罪自戕,顾清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被同样派去了边关,从此以后,成了秦湛身边唯一的心腹,又过了几年,秦湛在边关竟然也能混的风生水起,顾清绝也从从前那个懦弱的文书生成了个军师,皇上似乎是暗觉到了威胁,想要真正的除掉秦湛。

所以,她秦容才会出现在那里。

其实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当年秦容被许芊芊怂恿,要她独自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前去边关,边关路途遥远,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如何能安全到达,并且还能躲过皇室的追捕?

一切都是因为皇上知晓秦容对于秦湛的寓意,加之就算是顾清绝也不会对秦容保有戒心,所以才会让秦容跟着许芊芊两个人一同去了边关。

也派人暗中跟踪,打算将他们合力除掉。

这就有点扎心了不是?

秦容起身离开,唐景云立刻紧张道:“你要去哪?”

着急的仿佛她现在就要抄一记铲子去挖她父皇的祖坟。

秦容回头:“回府,我要是再不回去,笑若就要被顾清绝给收拾了。”

"你难道不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她拧眉:“什么都不做,回去洗洗就睡了。”

她仿佛无事发生,回府去了。

“主子。”

刚翻墙进来,笑若就如同鬼混一般站在后头,秦容惊呼一声,差点就要从墙上面摔下来:“你吓我一跳。”

笑若眉宇凝重的,将她从墙头上搀扶下来:“您没有受伤吧?”

“没有。”秦容摆手,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笑若一眼:“你脖子怎么回事?”

她立即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没什么。”

“那你的脸呢?”

秦容明显又看见她的脸上有一块青紫。

笑若想摇头,秦容眯起眼:“顾清绝干的?”

笑若沉吟了一会:“恩。”

“你要是在撒谎,我就不用你了。”秦容与她擦肩而过,笑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细眉微蹙,心事重重。

“您看见顾清绝了吗?调查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没看见顾清绝,倒是看见了秦湛。结果也没有什么可调查的,楼宝林和宋才人两个人相继失踪,我在宫中只看见了守卫森严的侍卫,却没有看见什么巡逻调查的。”

“那怎么办?要不,这事儿您就别管了?”

“我已经答应了非染。”秦容抿唇:“自然是要说话算话的。”

说着,她斜了笑若一眼:“顾清绝知道我走了之后,说什么了没?”

笑若眸色微暗,嫌恶道:“他什么都没说,现在已经进宫里去了,只怕是现在他——”

“叩叩叩。”

门响了三声。

秦容闻声迅速先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顾清绝宫中的侍女服,还好她反应迅速,套上裙子就打开了门。

东篱正站在门前,见秦容回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大师要你现在就过去,随我走吧?”

顾清绝正捧着一盏香茶。

要她说这种从小就以诗书为伴的人就是这么得颇为情趣,大半夜也要品茶陶冶一下情操,喝茶养神,不怕失眠。

她站到他面前,有些不大稳当,心里这个别扭。

“又去哪了?”

顾清绝终于将一口茶饮尽,开口问道。

秦容沉吟了一下:“去外面散散心。”

“散出什么结果来了?”他声音清润,夹杂着窗外拂来淡淡的风,秦容一时未应,垂眸看他腰间系着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荷包,没怎么极紧,似乎是露出了一条手链的半边。

她瞳孔一锁,心里某处扑腾了一下。

顾清绝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似乎是还在神游,拧了拧眉心:“明天开始,本师进宫,你就随着本师进宫。”

她还在震惊,含糊的应了下。

顾清绝起身,从她面前擦肩而过:“还不回房休息?”

荷包里面的链子愈发清楚,她古怪的看了顾清绝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秦容又连忙垂下头:"奴婢告退了。"

兜兜转转找了一整天,没想到凶手就在她的眼前。

那荷包里面夹杂着的,正是当初秦湛送给楼宝林的手链,也是她的手链。

那里面鼓鼓的,除了楼宝林的手链,一定还有别人的。

比如宋才人。

次日一早,秦容贴上了自己胳膊上的疤痕,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笑若不大放心:“倘若太后娘娘发现了怎么办?”

“她还能发现?”秦容嗤笑一声,“她那个脑子,倘若是真的能做点什么大事,当初也就不会被发配到边关了,只是不知道她动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从秦湛的皇嫂变成母妃。”

是了,这所谓的太后娘娘,在唐景云和扶风后来的描述当中,就是当初跟秦容百般不对劲的韶妃。

唐景云不知这宫中蹊跷事,只是简单阐述了在宫中韶妃犯了大错,后来也一并的打发出去了,本来是要流放做奴隶的。

秦湛,到底在想什么?倘若他真的跟自己那么好,为什么要将韶妃一路捧上去,甚至还恭敬的唤她一声母妃?

以及有嫌疑绑架了楼宝林的顾清绝,他们到底在计划着什么,谋算着什么,她的死以及父皇的死,到底跟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眉心深锁,心中五味陈杂。

顾清绝今日一大早,便要赶去早朝。

秦容随着东篱二人一道,见顾清绝今日穿的很是慎重。

是她初次见到他的装扮,一袭白衣,头带高帽,帽子下面垂着暗金色的带子,上面绣着精密复杂的纹样。

方正看多了脑袋疼,她便也不再看。

“你去替我买一罐酒。”顾清绝回头,朝秦容看来:“去城最东面的酒楼,要他们那里最陈的。”

“……”秦容应了。

“你也喝酒?”她又多嘴的问了一句。

顾清绝嫌她麻烦的白了她眼,转身上了马车。

秦容瘪瘪嘴,扯过一匹马,又古怪的想。

他身边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自己一个人去买酒?是真的没事儿拆迁她了、

心里碎碎念,她马不停蹄的到了所谓城最东面的酒楼,恕她是个酒蒙子,却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有一家酒窖。

只是……

她看着这极为简朴破旧的房子,外面三三两两的躺着几个醉鬼,如若不是这里面传来酒的飘香,几乎都要误以为这里经过了多年风吹雨打且没有人住的屋子。

尤其是当那些醉鬼横七列八的躺在地上的,走上前去,还有人喜欢扯着你的脚脖子:

“再来一杯!”

那些人大着舌头,醉意朦胧的抬头看着秦容:“再来一杯!”

“噫!”她嫌弃的把脚抽回来,走上前,又一个破懒懒的酒鬼就跟碰瓷似得,倒在了门前:“再来一杯……”

“我真是。”秦容苦笑不得,这抬起来的脚跨也不是不跨也不是,干脆就道:“老爷子,你给我让让路,我就进去给你打酒喝,你看怎么样?”

“……恩?”那酒蒙子好算是有点意识,拨弄开自己脏兮兮的头发朝她看了过来:“你给我打酒喝?”

“是啊。”秦容半蹲下身子,那老爷子眯起了眼,细细打量:“你这女娃,眼熟.”

“是吗?那说不定我们俩曾经是酒友。”秦容大方的笑:“那您让让,成吗?”

“不、不是。”这位老爷子一激灵爬起来,目光呆滞的打量着秦容的眉眼:“你是……秦容?”

“……?”秦容一怔。

老爷子顿时双眼放光,活像是百年被欠钱的主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债主,朝着她扑过去抓着她的衣衫:“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他就像是疯魔了似得,长发后面的眼睛也像是透着一丝真诚:“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你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等我?”她打算静下来好好跟这个人谈一谈:“那你先跟我来?”

老爷子连连点头,舔了下嘴唇,踉跄的搀扶着秦容爬起来,秦容这时候也没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了,带着老爷子站起身来,那老爷子直勾勾的看着她,嘴里还不断的喃喃:“幸好,幸好。”

“来取酒的?”

一道清润的女音自身后穿来,秦容刚要转过头去,就被老爷子硬生生的把脸给搬了过来:“不许看!”

他吼了她一脸口水。

秦容的表情五彩斑斓,换了从前早就已经将这老爷子推到一边,可最近身上的事儿实在是诡异,诡异到竟然让她对这种怪人都能完全接受。

“不看就不看你吵吵什么?”秦容扯会自己的脸,还真没打算回头。

那身后的人就像是魂儿似得,带着阴风阵阵:“既然是取酒,难道要空手而归?”

这是很好听的女音,她脚步一顿,迟疑的朝着老爷子看过去,其实也想回头看一眼,或者说是取个酒就走。

只是老爷子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她心里虽然觉得古怪,但还是相信了身边这个老爷子,闷头往前走。

结果没走几步,身旁的人就好像是被个什么大力的人给扯到了一边,秦容还来不及拽,老爷子就被另一只纤纤玉手给拦在身后了。

她这才看清眼前女子的面貌。

女子身着深红色的麻衣,头顶系着浅蓝色的头巾,一幅妇人模样。

只是这张脸,着实挺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又一面,长了大半个胎记。

老爷子被女子摔得踉跄倒地,一个劲儿的给她摆手势:“快走!!快走!!”

秦容也觉得心里发毛,脚下生风,抬脚就走。

“走什么?”

那女子在身后问,语气有些不耐烦:“你一个长到这么大的大姑娘,难道还要听信一个老疯子酒鬼的话?”

秦容驻足,新合计也对啊。

老爷子顿敢不妙,他卯足了劲儿想要告诉秦容快走,可是女子只是稍稍一拂袖,什么东西入了他的喉咙,就此也就发不出声音了。

他惊恐的扣着自己的喉咙,见秦容缓缓转过身,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我是来取酒的,不过,取了我就走,你把酒端出来吧,就在这儿,我带走就行。”

“那酒是从地里面挖出来的。”

女子闻言微微挑着嘴角,笑容让她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仿佛在嘲讽秦容不懂行:“可见不得风。”

“你且当我没酿过酒?”秦容哼了一声:“我可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哪里的酒挖出来见不得风,那罐子里面密封这,难道还要开罐不成?”

“酒坛子不会给你们,这点顾清绝没跟你说?”女子准确的说出了顾清绝的名字,明摆着知道她是顾清绝派来的:“难道我这难得的酒坛,还要一并送你们?”

秦容拧眉,又朝着老爷子看去,但她的视线被那个女人给挡住了。

目光上移,女子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拿还是不拿?你就算是空手而归,顾清绝也会继续派你来的,你想跑第二趟?”

“引路。”秦容一咬牙,那女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秦容跟在她身后,在意的看向方才那个酒疯子,可是酒疯子已经被人搀扶着走了,很安静,也没有吵吵闹闹。

难道真的只是喝醉了说胡话?

她随着那女子,穿过破烂的小房间,好歹里面另有别院,虽然简朴,但是好歹还能住的了人、。

“那坛子酒就在那里。”

女子指着庭院中的一棵树下:“需得你自己去挖。”

她又给自己一把榔头:“走到树旁边,绕三圈,在树的东面三步远,举起榔头,一遍成。”

“你确定这是在挖酒不是在做法?”秦容狐疑的朝她看去。

女子倚在墙边,勾唇笑了下:“做法又怎样?”

她这张阴阳脸,扬唇的总是阴面。

秦容抿唇,按照她的方法,在树边饶三圈,走到树的东面三步远,举起榔头,砸了下去。

果真,敲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挖开土,伸手去拿,手背却是一痛。

两只手背的鲜血潺潺而出,正融入了酒坛的泥土里面,润湿成了深色。

她没太在意,凝眸一瞧,这酒坛子周围竟然安插了细密的刀片,她这般一下去取酒,手背就被划伤了。

这女人是变态吗?酿酒还要放刀片防贼?

秦容暗暗瘪嘴,那女人在旁边看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没什么。”

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她不想让她看见,虚擦了下手背的血,又在泥土上面蹭了蹭,混淆视听,小心地将酒挖了出来。

女子垂眸望着她手背上细微的血渍,眼底划过一抹幽光,这才露出有些开怀的笑:“那里面的刀片,是我用来防贼的。没划伤你吧?”

秦容没理她。

“放哪?”

“就放到厨房里面。”

她端着酒坛子就去了、

女子从袖子里掏出一盒精致的胭脂盒,艳红色的花朵在上面争相绽放,她迅速走到启了酒的泥土旁边,用一个勺子,将染上血的泥土给挖到了小盒子里面。

妥帖弄好,走到了厨房。

秦容回头看她,这家伙方才在自己身后磨磨唧唧的,也不知在做什么。

“我这就给你们换一坛子装。”

女子拿来一个酒坛,模样比这个要新,要干净,一打开酒盖子,酒香四溢。

秦容深呼吸一口,口水竟然都有些泛滥了、

就见那澄净的酒装到新的酒坛里,女子又掏出了一个胭脂盒,看了眼秦容:“可以转过去吗?”

“?”

“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不能让人看见。”女子朝她微笑。

秦容瘪瘪嘴,转过了身。

而她身后的人冷下神情,将胭脂盒里面的泥土尽数倒入酒坛之中,一刹那,更为浓郁的酒香从里面传了出来,但也只是一刹那,又稍后带着点细微的血腥味。

这是放了什么东西?

“好了。”

一转身,女子已经将酒坛子压得严丝合缝,双手奉上。

秦容接过,抱在怀里:“那个酒蒙子呢?”

“找他干嘛?”

“有事儿要问。”

“呵,你该不会是要说,他方才的话是真的吧?你看我把你怎么了吗?”女子双手抱坏冷笑一声:

“我可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应该回家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嫡女娇妃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农家娘子美又娇恣意风流至高降临重生之为妇不仁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她的4.3亿年
相关阅读
农门丑女老公大人很暴躁凤命天下之夫君,温柔点重生女王,狠嚣张盛世嫡妃,世子爷宠妻如命娇妻不乖:穆爷,太宠溺神秘帝尊:逆天狂妃,请低调总裁盛宠替身妻霍教授暖妻有道超能双胞胎:爹地快追我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