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父皇!
赢尘吃力的伸出手,想上前,终是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赢纣眉心似皱非皱,看着她,眉眼间渐渐流露出一抹哀伤的表情。
时沉情怔怔的看着他,胸膛的那个匕首,她感觉到了。
她想推开,想看清。
可赢纣却忽然伸出手,卯足了最后的力气,一把将她按在怀中。
二人相拥,匕首更深的扎入了他的心脏。
时沉情瞪大眼,唇上一重。
他用最后力气吻住了她的唇,靠近她的细碎呢喃:
“你要跟你的丈夫,幸福的在一起啊。”
时沉情微怔,忽然有些鼻酸,她想抱紧赢纣,赢纣却骤然倒下,将她牵连在地。
那双时刻有力的手,从她的腰间滑落,神色平和得像是睡去了。
只有胸前插着的那把刀,告诉她,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你个傻子。”
时沉情忽然失了力气,跪坐在赢纣的尸体前面,默默良久,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我是骗你的。”
她呐呐的:
“这手链,是你送我的,你忘了,那时你骗我,说戴着这条手链,就会天长地久,我却带了这么多年,修修补补,一直不肯摘下。竟也将你蒙混过去。”
她哭笑不得的:
“我是应该说你长情,还是应该说你绝情呢?”
赢纣安然的躺在那里,胸口的匕首上雕刻着的繁琐花纹,时沉情认得,这是她的。
她曾经,用这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如今一报还一报。
赢纣却是真的死了。
时沉情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掏出了自己的项链,打开机关,里面存放的,是一颗药丸。
她毫不迟疑的放入口中,平静的闭上双目。
曾经一直支撑着她的,就是对赢纣的恨。
如今恨的人没了,她倒也了无牵挂了。
策马赶来的若歌惊见这一幕,一跃而下,扑上前痛呼:
“太女!!您这是何苦啊!!”
时沉情讶然的朝她看去,慢慢的笑了:“无妨。”
这是她求的断情丸。
断情断忆,吃下之后就会忘记这一生与最爱的人的记忆,却也是最毒的毒物,自此以后,也离开人世,了无牵挂了。
时沉情呼吸急促些许,软软的向后倒去,若歌冲上前,抱住时沉情,哽咽着:
“太女。”
时沉情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脑中抽离。
“若歌……”
“奴婢在,奴婢在!!”
若歌死死的抱着时沉情,她不敢松手,怕松手,眼前的人就也要跟着离去了。
时沉情靠在她的怀中,鲜血溢出嘴角,痛苦的抓着若歌的衣衫:
“你要好好活着。”
“我不活了!没有你,我也不活了!!”若歌摇头,豆大的眼泪砸下来:
“我与你,主仆同心,同生共死!”
“说什么傻话。”时沉情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曲长笙与赢尘:“把我带过去。”
若歌不敢耽误,她抱着时沉情坐在赢尘旁边。
“刚出生的时候,他生的一点也不好看。”时沉情伸出手,抚摸着赢尘的脸颊: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们的孩子?”
“孩子?”若歌含着泪,一时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