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兮手握着刚刚从安慰手中接过的书信，整个人震惊不已。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完全不给他们准备的机会，不行，他要立刻去找程慕歌商量对策。

沈寒兮急匆匆地向程慕歌的院落赶去，却未曾寻得程慕歌的身影。沈寒兮定了定神，这个时辰，程慕歌该是在杜衡哪里。沈寒兮这才转而去杜衡院子。

踏入院落，沈寒兮便听到程慕歌的笑声，着急的步伐微微一顿，随后坚定地走了过去。

“慕歌，出事了。”沈寒兮走到程慕歌身旁，一脸郑重地说道。

程慕歌与杜衡同时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能出事的就是京城了。

“出什么事了？”程慕歌稳了稳心神，镇定地问道。

沈寒兮拿出书信，“我们还是去房中再说。”

沈寒兮严肃的神色让程慕歌他们明白，这次的事情怕是非同小可。

程慕歌与杜衡互看一眼，随后二人一同起身走向杜衡的房间。

沈寒兮随着程慕歌二人走入房内，将门窗都关上，这才再次拿出了信递给了程慕歌二人，“你们看完信就知道了。”

片刻后，程慕歌颤抖着手放下书信，她以为等到身份被揭穿的这一天，她会从容面对，可是真的等到这一天时，她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杜衡担忧地望着程慕歌，伸手握住了程慕歌的手，“别怕。”

沈寒兮也未曾想到程慕歌会如此害怕，连忙安抚道，“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程慕歌苦笑起来，原来面对这件事比她想象中更难，她完全无法预料，现在林素浣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慕歌的身份一直掩饰得很好，为何纳兰仪会知道慕歌是女儿身。”沈寒兮看到信中的内容时，就一直疑惑着。

程慕歌很快就平静下来，事情既然已经被揭穿，她要做的就是去面对，就算想要退缩也不可能。

程慕歌深呼一口气，“我想纳兰仪只是怀疑我的身份，他并没有证据，否则他应该一早就拿出来，将我拉下去，这样他实现他的野心更加容易。”

程慕歌对于纳兰仪来说就是一根刺，难以咽下又难以除去，有机会能够毁了程慕歌，纳兰仪绝对会先行下手。

“这么说来，纳兰仪不过是死前想要让程慕歌糟心一下，却不想......”沈寒兮轻声叹息。程慕歌本就是女子，现在就算是一个怀疑都能让她暴露身份。

“揭穿身份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措手不及。”程慕歌失笑，她想过很多次她会在什么情况下爆出身份，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纳兰仪临时前的反咬。

“师兄说圣旨就在这一两天到，让我们先行做好准备。”萧慎的这封信只能给他们提个醒，再多地也做不了。

程慕歌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这次恰好可以为我父亲翻案，日后我也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程慕歌勉强笑道。

杜衡握紧了程慕歌的手，“让我来。”

程慕歌惊讶地看着杜衡，她没有想到杜衡会想顶替她为程家翻案。

暖流涌上程慕歌的心头，程慕歌缓缓摇了摇头，“不，这事只能我来做。”

杜衡此刻不提没有过去的记忆，甚至在他人眼里，杜衡与程家没有丝毫关系，让杜衡为程家翻案总归说不过去。

杜衡却执意说道，“我来为程家翻案。”杜衡知道此刻他还未能证明自己程家长子的身份，突然为程家翻案会引来一些风言风语，可是这总比程慕歌承担起天下的指责要来得好些。

只要程慕歌隐瞒住了她是程家之女的事，她女扮男装之事在他们的帮助下，未尝不可瞒下来。

程慕歌放开杜衡的手，认真地说道，“我的身份早晚要揭穿的，否则林素浣该如何自处？更何况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哥哥记住我等着你实现小时候的约定。”

杜衡此刻感到很是挫败，他甚至在想为何当初他没有警惕一些，要是他没有离开程慕歌的身旁，现在她应该被他护得好好的，而不是要去面对众人的责难。

“这次就由我陪着慕歌回京吧。”沈寒兮看到信中内容时，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萧慎这次依然未提到让萧初雪回京的事，那么杜衡就必须留下保护萧初雪，能够陪程慕歌回京的也就只有他了。

杜衡更是不甘心，他难道连陪着程慕歌一同承受责难的机会也没有吗？

程慕歌看到杜衡冷下的脸，笑着说道，“这样也好，初雪这里有杜大哥的保护，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我会担心你。”杜衡直视着程慕歌的眼睛，只有在程慕歌面前，他才会这样直白地表达他的内心。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想以我的军功总能抵过，至于将军之位，我根本不在乎。”程慕歌从一开始就明白，这将军之位只是为了让她报仇的一块踏脚石，如今仇已报，没有了将军之位，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心中这么想着，可是程慕歌能够感到一阵钝痛。她可以不在乎将军之位，可是她在军营中生活了这么久，遇到了那么多人，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只是不知道等知道了她是女儿身，还有几人愿意接受她。

将军之位，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达到的位置，程慕歌拼死了这么多年，耗费了自己的青春，说失去就失去，就算程慕歌甘心，杜衡也为之不甘。

“师兄早就知道了慕歌是女儿身，所以慕歌不会有事的。”沈寒兮最是清楚，萧慎和他抱着同样的心思，自然不会看着程慕歌受苦。

程慕歌一惊，“原来我早就暴露了啊。”

现在想想也是，萧初雪都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萧慎多少也该知道一些。不过沈寒兮这样一说，她更加安心了，至少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还能够有机会归隐山林。

“我回房去休息下，晚膳会准时出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