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儿没有做声,良久后她从他手心内抽走了手。
她似若无其事的起身,然后绕过凤毓,冷淡的开口说:“那就麻烦凤公子了。”
凤毓起身,看着她摸索进屋。
这条路她摸索的很顺,仿佛练了很多回。
凤毓则是笑了笑,并没有因杨絮儿的冷淡疏远而黯然伤神。
那老婆子被村里的人抬了回去,江湖郎中来就医,怎么替老婆子瞧都没用。
老婆子在家里鬼哭狼嚎了一天一夜,村中就传言新来村里定居的瞎子邪门,家中人便找上门来闹。
八大姑九大姨的来了杨絮儿的住处,然后对着杨絮儿正门开始骂街编排。
“就是这个瞎子,我妹子好心好意来照顾,在这瞎子家受了伤,如今丢了半条命,整个脚都踏进棺材了,大家都来评评理啊!受了伤,是不是得出些银子抚虚啊!”
“就是说!你瞎子的男人不在家,我婆婆来照看,一日三餐不落下,对其呵护备至,这婆婆都快不行了,也不来瞧瞧。枉费我婆婆对这瞎子那么好。”
此刻杨絮儿正吃着凤毓做的早膳,今日吃的是鸡蛋面,这是杨絮儿到这以后沾的唯一荤腥。
她听外头吵吵闹闹,微微皱眉。
凤毓见杨絮儿不喜,当即便道:“我替你轰走,免得影响你心情。”
“你一个大男人跟村里的舌妇扯嘴皮?几句话下来你定然被堵了话。既都是指着我这瞎子来的,我总得露露面,给这淳朴村民一个说话。”
凤毓闻言剑眉拧的如同麻绳,他想了想道:“你可以吗?”
杨絮儿觉得自己可以,她好歹是做过贵妃的,对付一些耍嘴皮子的女人小菜一碟。
她起身摸索着往外头走,凤毓坐着瞧着。
他估算着她会走错道撞了柱子或是墙面,然而没有。
她成功的走出了屋,然后站在门口,用耳朵辨别方位,断定这些妇人都在那边。
“出来!出来了!就是这瞎子!”
“这瞎子可真是丑。”
凤毓跟在杨絮儿身后,听到那些妇人在说杨絮儿的不是,他便要挺身护着她。然被杨絮儿攥住了手,他侧头看她,见她微微摇头。
杨絮儿将凤毓拉倒身后,然后面对着这村中的村民,含笑说:“照顾我的婆子那个部位伤了?”
老婆子的儿媳站了出来道:“我婆婆伤了手,在你家受了伤,半天命都没了。你总得给点银子安抚下我们吧!我们好带着我婆婆进城里看病。”
老婆子的儿媳得了老婆子从瞎子家顺来的木炭,他们这些穷苦人那是用的起炭的。
他们平日里都是用柴火烤火的。
于是她和自家男人带着顺来的一箩筐木炭进了城往街市一买,足足挣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意味着什么?少下地干活半年了。
故而她和婆婆断定这家的瞎子很有钱。
杨絮儿闻言,用帕子掩嘴,轻轻低笑说:“伤了手?确定伤了手?”
“大夫那么说的还说治不好。”
杨絮儿抬了脸,笑了笑道:“那便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惩罚了你婆婆这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