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加诸在诗柳身上的,她会以同样的方式,讨还回来。
她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对象,很不巧,就是三姨娘。
三姨娘登时吓得没了声音,只是捂着自己原先鼻子的地方,小声地呜咽着,一边拼命往后退。
宁风又蹲在了三姨娘跟前,眼睛直直盯着三姨娘的一只手臂,“一。”
三姨娘绝望地松了手,将自己的一双手臂往身后藏,抿紧了嘴,拼命地一边哭着一边摇头。
“二三四五六七八。”宁风面对着这样的人,却丝毫没有动恻隐之心,冷漠地接连报出一串数字,“九。”
她不按常理出牌,三姨娘更是惊恐倒了极点,忽然尖叫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她,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宁风冷淡地应了个字,“不过,我听闻,你好像是左芙蓉的什么亲眷吧?应该错不了,不然她怎么能容得下其他女人和她争宠?二娘地位高,二姐姐又是宫里的贤妃娘娘,左芙蓉动不了她,另当别论,可你就不一样了。”
“你跟她狼狈为奸,现在却来跟我说,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左芙蓉做的,你有想过我吗?”
三姨娘不知道宁风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要那样说,愣了下。
“我的脑子难道跟你一样蠢吗?你这是在侮辱我,所以,该罚。”宁风抿了下嘴角,笑道。
然而在三姨娘眼里,宁风这笑,却犹如地狱来朝她索命的恶鬼。
宁风没有削过人肉,但是削过铅笔,手臂跟铅笔同理。她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便信心满满地伸手去拽三姨娘的手臂。
她手中的刀对准三姨娘雪白的小臂时,三姨娘吓得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瘫在地上,绝望地望着宁风,“为什么都是我?为什么是我?明明错的人是她!”
宁风抬眼瞟向她,又低声笑了起来,“问你自己啊!”
话音刚落,手上的刀,便削了下去。
她原本的设想是,削掉皮,沾一点点肉,这样能让三姨娘多受点剥皮之痛,要是再浇点辣椒水上去,这感觉,别提有多酸爽了。
然而她第一次动手,没轻没重的,直接剜掉了三姨娘一大块肉。
三姨娘又尖叫了一声,一边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宁风的禁锢,“我说!我说!!!”
她以为,宁几凡来割她的舌头,她用力将舌头贴紧下颚,舌头没被割掉算是躲过了一劫,没想到,更恐怖的还在后头。
她此时,才真真切切地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跟着左芙蓉一起,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一报还一报,报应一下子都来了!
“我不是她的亲眷,只是原先侯府里的一个婢女,左芙蓉来了之后,我被派到她身边伺候,当时你爹对她倒理不理,左芙蓉便想出了这么一招,叫我去给你爹灌酒,勾引他。她给了我地位,因此我才会帮着她做事!”
原来是因为,先前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左芙蓉对身边的婢女,才会有如此重的防备心。
宁风稍稍思量了下,随即冷笑道,“我爹到底心里还是没有你,用这种手段得到男人,你以为就能得到他的心了吗?当真可笑!”
“他有的!他心里有我!”三姨娘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声辩解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宁风又笑了,“你就当我不知道吧,可你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天,他可曾来看过你一眼?他宁愿睁只眼闭只眼,叫所谓的仙人来取你的心头血,救一个野种!在他心里,你连老八的地位都不如呢!”
“还有啊,你被关进来第一天,翠儿便成了新的五姨娘,虽然还没名分,可连老祖宗都宠着她呢!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道,你若不信,大可叫人进来问问!”
宁风一字一句,犹如尖刀一般,用力戳进了三姨娘的心里。
三姨娘立时没了声音,愣愣地望着宁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宁彦伯会因为她的背叛,而揪心难过,一定是失望透顶,吃不下饭,夜不能寐。
没曾想,他那天夜里就跟别的女人缠绵床榻,因为她的一个私心背叛,便弃她性命于不顾!
“我是为了他啊……”许久,她失了魂魄一般,瘫坐在地上,“我希望,我能生出个孩子,能叫他心里好受一些,骗他他的病已经好了……”
那时宁彦伯已经求医许久,五年了,侯府里五个人,没有一个能生得出的,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为了能让他开心起来,她和左芙蓉商议了许久,终于做下了那个决定。
她和张武生,统共暗度陈仓了几次,屈指可数,便怀上了老八。
后来,后来张武生跟她的关系,更多的是像暗仆一样,需要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才会去找他,偶尔让他看看老八,仅此而已。
宁风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屑地回道,“你难道不想生个儿子吗?就算你不想,左芙蓉为了巩固自己在侯府中的地位,也是想的!为了自己,却冠冕堂皇说是为了我爹,真是可笑呢!”
“你懂什么!”三姨娘猛地抬头,拼命瞪大了眼睛望着宁风,“你什么都不懂,这个家里,对他衷心的女人,唯有我一个而已!白珍和冷香早就对他死了心!只有我一个人对他好!”
“对他好的人,却偏偏跟别的男人睡了,你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做着不知廉耻的勾当,还要不要脸了!”宁风用更高的声音,压住了她。
“你不懂……”三姨娘随即慢慢摇起了头,“我说了,你不懂……”
可她以真心对他,他却弃之如敝履,随随便便,便要结果了她的性命,这样的结局,她从未想过。
“你娘的事,是我和左芙蓉做的。”她失了会儿魂,忽然抬眼望向宁风,低声道,“其实,左芙蓉一直都知道你娘活着,甚至知道她在哪里。你娘当初忽然失踪,是左芙蓉逼迫的,并不是她自愿离开。”
“可我们一直不知道,你娘早在十四年前就生下了你!直到三个月前,宁宗调戏了一个小王爷的遗孀,那寡妇不堪凌辱上吊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爹实在无法继续容忍,便计划着,要接你下山。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你们为了保住宁宗的世子地位,便想抢先我爹一步,除掉我,便去折磨我娘,想从她的口中逼问出我下落,是吗?”宁风拼命按捺着心中的愤怒,沉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