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姜想又微微喘着气,又追问宁风道。
宁风已经窘迫到几乎无地自容,可姜想又还这么不依不挠的,她觉得自己马上要被他逼到忍耐极限了!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男人跟女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在哪?”
姜想又沉思了一下,看了看宁风,又看了看自己,犹豫着回了几个字,“我高你矮。”
“……”
不知道是她太污呢,还是姜想又丧失心智之后,太纯洁了!
宁风深吸了一口气,用尽自己最后一丝耐心,沉声问他,“你不知道,男女有别这个道理吗?”
“知道啊!”姜想又立刻朝她点头回道,“可你是我的未婚妻,咱们之间哪里需要计较这些?”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没必要计较这些!
宁风盯着他,看了许久,两人之间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跟你还没成亲,咱们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亲近,所以,你必须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我立刻把你丢到山下去。”
宁风来回指了自己和姜想又好几圈,脸都气得变了颜色。
“宝宝怎么这么凶……”姜想又知道她生气了,却还是捏着自己衣角,小声嘀咕着,卖萌。
宁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可以按照我说的那么去做,懂,没,懂?!”
“懂了。”只是还没等她发飙出来,姜想又忽然很自觉地,点了点头,非常乖巧的模样,“宝宝别生气啦,我懂了。”
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找了个树根,端端正正坐在了上头,“我就在这里等着宝宝吧,待会儿宝宝回来的时候,可别走错其他路哦。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宝宝。”
宁风看着他这样,心里莫名的,忽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绪。
他这种表现,其实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吧?
也许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失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而且,他似乎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抱着就不肯松,也许他觉得,自己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吧?
宁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回道,“知道了,你就坐在这里,不要乱跑,不然对你的腿伤也不好。”
“好。”姜想又像个乖宝宝似的,用力地朝她点了两下头。
宁风自己抱着洗衣盆,往河边走去,搓着衣服的同时,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姜想又。
最近姜想又在她身边插科打诨的,她心里,其实不由自主地,有些心疼他呢。
先前她是觉得他很可怜,不忍心看着他就那么死掉,现在,是心疼他。
他现在除了抱着她自救,好像也靠不上其他人了,花秀还小,再聪明懂事,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她其实明白,姜想又这些天对她讨好谄媚的原因是什么,即便是他心智回到了十几岁,或者更小的时候,他都能明白讨好谁对他是有用处的。
想到这里,她却只有心疼,而不是反感。
堂堂一个大国皇子,被逼到这种程度,当真让人不由得唏嘘感叹。
她洗好东西,端着木盆回到那条路上时,姜想又果然还坐在那个树墩子上,只不过头上有些汗,不知是被刚升起来的太阳热的,还是身体不舒服。
宁风上前,伸手一探他的额头,发觉有些凉,一边低声问道,“怎么了?觉得不舒服么?”
谁知姜想又忽然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嘻嘻道,“宝宝,我没事儿,就是太阳晒得很,我现在背对着太阳,觉得好多了。”
宁风愣了下,才往回抽自己的手,忍不住笑着骂了句,“傻子!”
姜想又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亲了下,才肯松开。
宁风只觉得手背一阵发痒,脸上一瞬间有些燥热,却骂不出来,只是低着头,自己抱着木盆,一个人走在前面。
她想到姜想又腿有伤,因此走得不快。
能看到三仙道观后门时,姜想又在她背后忽然轻声道,“如果我们现在在乐国皇宫,哪里需要宝宝自己洗东西?手都冻红了,我看着心疼。”
“山涧水早上就是凉的,我不冷。”宁风抿了抿唇,没回头,轻声回道。
“那也是冻着你的手了!”姜想又不服气地回道,“这里人多,宝宝或许会不好意思,等过两天下了山,宝宝的衣服就给我洗吧!”
他洗?!洗个鬼哟!
“你还不是丢给花秀洗了!”宁风没忍住,转身反手就揪了把他胳膊上的肉,“没羞没躁的!”
姜想又痛得一边往回缩着手,一边撅着嘴道,“才不会!肯定是我洗!宝宝的那些衣服怎么能给别的男人看到?花秀也不行!”
宁风怎么听他这话,都觉得有一丝不对味。
隔了半晌,皱着眉,眯着眼睛问姜想又道,“你刚才不是坐在树墩子上,是在偷看我洗衣裳呢?”
“没有!”姜想又一边极力辩解着,脸上却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我意思是,宝宝的贴身衣物,只能给我看见!”
宁风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他是在撒谎。
他确实是好心呢,她大姨妈来了,畏寒,不能碰太冷的东西,那山涧水就像是冰水一样,自然不能多碰。这大约是连花秀都明白的事情。
“你前两天怎么没想着给我洗衣服呢?还说没偷看!”她又是羞躁又是生气,咬着牙低声问他道。
“没有便是没有。”姜想又怕她又来打自己,眼见着后门就在眼前,一溜烟地钻了进去,很快的没影了。
“喊他走路的时候,倒天天叫着腿疼!”宁风忍不住朝着他的背影骂了句。
回到房中的时候,恰好道观里的众师兄师伯,上完了早课,宁风在房里晒好了衣服,看到太真上人从院子里经过,随即关门跟了上去。
虽然宁风回来了,太真上人的眉眼舒展了不少,可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宁风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师父,大师兄呢?怎么回来这么久了,都没见着大师兄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