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鸡腿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是专业级别的,我一口接一口把这只鸡腿啃了个干净,他又切了一块给我,我们两人很快分吃完了这只山鸡。
闲云居士却不像享受食物的样子,他冷着一张脸,一块一块地用刀割着鸡肉往嘴里送,一点也看不出享受食物的样子,大概他是没有味觉的吧……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我好奇地问。
他扔下手里的刀:“从你出生到现在。”
“你的存在和我有关系?”我笑笑。
他认真了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站起身,一声不吭,离开了山洞。
此后的一天里,他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独自在这里收拾好了残局,然后出门逛了逛,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估计又到哪儿去了吧。
不是说今天有一个女孩会来吗?大概会像我曾经那样,白天住在安全屋,晚上各种阴宅鬼屋厮杀。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被送来这个地方?
我拿出早上换掉的衣物,在门口的奔流不息的溪水里冲洗了一阵,然后把这它们搭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面。
树林里安静得很,全是一棵棵笔直的松树,地上都是厚厚的松针和枯叶,堆积得太多,压在最下面的枯叶有些腐烂了,一股草木潮湿的气味飘了出来,树林的味道倒也不见得难闻。
我在松林里穿梭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这个南谷峰不可能会是梁家村的后面,毕竟梁家村距离并不算远,不可能坐直升机都要飞行一个小时吧?
这一大片松林几乎一模一样,不论走多久,眼前的景象都无太大的差别。我害怕迷路,只敢朝一个方向走,走了几乎一个小时也没有看到尽头在哪里,于是转身打道回府,又走了一个小时,才返回了闲云居士的山洞。
闲云居士还没回来,洞里也没有任何值得一看的东西,我盯着洞外的亮光,躺着又睡着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已近黄昏,火堆把这个山洞照得温暖明亮,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火堆边的闲云居士,他正用一只瓦罐炖着什么东西,有一股清甜的香气从罐里飘出来,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坐了起来。
身穿深蓝衣服的他头也不回:“饿了?快好了,等到天黑,我们去安全屋。”
我点点头,走出洞里,去温泉边洗了洗脸,蹲在潭边时又想起了昨天那头灰白色的狼,那东西该不会真的是我遗忘的过去或者是前世时的宠物吧?我自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估计是死的时候太渴,就被狠狠地灌了两大碗孟婆汤,把从前忘了个一干二净。
再说,闲云居士对我说过的话,陆陆续续加起来可以装满一箩筐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也只是听听而已。比起耳朵来,最值得自己相信的还是眼睛和感觉。
我回到山洞里,闲云居士已经熬好了罐里的汤,瓦罐里熬的是一种不知名的银色的鱼,经过了好长的时间,它们已经被炖得香酥软烂,洁白的鱼肉看起来十分诱人。
他把它们倒在两只黑色的陶碗里,递给我一碗,我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这鱼汤大概加了某种草籽,喝起来清甜中带着青草的味道,格外爽口,鱼肉也很嫩滑,且无小刺,似乎是一含进嘴里轻轻一吸,就能顺着鱼汤滑进喉咙里,美味至极!
“这是什么鱼,这么好吃?”我赞叹道。
“冰山层下的鱼,行动缓慢,却极稀少,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找到了这几条。”他喝汤的样子很优雅。
冰山?南谷峰的气候是夏季,是不可能有冰山的,他该不会去了南极吧?想想他的逆天手段,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再追问,反正他也不见得说实话。
我时不时悄悄打量他,明明外表是个精壮利落的汉子,可是吃东西的动作却和思疾十分相似,都是一只手托着碗,轻抿薄唇,碗里的汤和那两片嘴唇就似情人一般,水乳交融,相融不久又潇洒地抽身而去。
明明只是平凡的外表,却因这番优雅的动作有了一丝性感的意味,看得出来,他很爱这种鱼汤……
“阿弃,你在看什么?”他忽然发问,他这突然一说话,又变得严峻了起来,生生破坏了刚刚的美感。
我喝了一大口汤:“没事,好好吃,你多吃点。”
他皱眉,不再说话。
饭后,我清洗了瓦罐和陶碗,坐在潭边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发了会儿呆,即将落山的夕阳是暖暖的金黄色,映着我的手臂都是泛着金光,每一根细小的汗毛都有了光亮,这个山洞的生活倒是闲适。
回到洞里,我收拾了一阵,又去外面取回来早已晾晒好的衣物,闻着倒是没有汗味了,我把它们叠了起来。
“收拾好了吗?我们去安全屋。”他站起身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模样古怪的刀。
去安全屋杀人吗?拎着一把刀说这种话。我瞥他一眼,默默地背好了自己的包。
我们出了山洞,他带着我走到温泉边,停下了脚步。然后对着冒起白烟的泉水掐指喃喃低语了起来。
几声过后,温泉里的白烟迅速转动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扩散开来,瞬间包围了潭边的我们。
“走。”他简短的一声后,一脚踏上了那潭温泉!却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跌落下去,而是如同踩在棉花和云朵上一样,腾云驾雾!
我犹豫了两秒,咬咬牙踩了过去,这才发现,之前眼中的温泉水已经变成了像棉花一样的东西,虽是有些不稳,可是根本掉落不下去。
他大步往云雾深处走去,我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看不清要往哪儿走,他却了然于心,左拐右转地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我们面前出现的,正是我十分熟悉的南谷峰安全屋,原木材料修建的那间小巧舒适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