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嫣儿听到嬴臻如今生死不明,心中一冷,眼眸直直的射向蒙月,“你们真是好毒的心!”
蒙月散漫的在窗边软塌上坐下,宫娥上前上着热茶,然后肃立在旁。蒙月纤纤十指端着茶杯,掀起青玉茶盖,淡淡吐气,声音发寒,“妹妹可还记得我死去的孩儿?试问我的孩儿好好的怎会突然落下?不知妹妹知不知道其中缘由,也好告诉姐姐一声,姐姐好千倍奉还。”
周嫣儿冷哼一声,“怎么?姐姐还想陷害我不成?”
蒙月猛的起身一巴掌甩在周嫣儿脸上,阴狠道,“陷害?我的孩儿那么小,你们就忍心杀她,我们怎么就不能反击了?怎么,难道妹妹是输不起么?自古以来都是胜者王,败者寇,妹妹难道真的蠢么。”
“来人!周氏以下犯上,目无规矩,在庭外罚跪半日!拖下去。”
庭院深深,白色鹅卵石小道上,周嫣儿就那样直直跪在哪里,旁边四五个宫娥压制,闲言碎语。鹅卵石都是经过宫娥们精心打磨过的,又尖又细,一跪上去,就犹如针扎,跪的久了,连疼痛感也变得麻木,就好像这双腿已经残废,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蒙月每日折磨周嫣儿身心,伤痕累累,都是在衣衫可以遮盖的范围之内。
她还是忌惮着赢笙。
七八日之后,赢笙才有时间来看周嫣儿,此时正值深夜。
周嫣儿睡眠极浅,一听见有人进来猛的就惊醒了。再者就是,身上伤口太多,稍一动作就会牵扯到伤口。且伤口都没有处理过,只能任其自己愈合。
“近日过得可好?”赢笙声音透着散散沙哑,满脸疲惫,身子靠在周嫣儿床边,伸手轻轻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周嫣儿裹着被子抱膝坐在床上,眼神微凉,声音清冷,“很好。”
“蒙月虽有些尖锐,但懂得分寸,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来处理。”赢笙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周嫣儿心中一个冷哼,蒙月当然懂得分寸,不然为何自己展露在外的皮肤完好无损?“姐姐待我很好。”
“那我便放心了。”赢笙似乎真的是很关心周嫣儿,听到她的话便松了口气。眼眸里是深深的疲惫不堪,幽静如水。
“你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周嫣儿不想再看见赢笙这副模样,便转了脑袋,慢慢躺下往被子里缩,闭上眼睛睡下了。
赢笙浅笑一声,声音缥缈,“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让我在这里躺一会儿。后面几日怕是会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说罢赢笙便缓缓躺了下来,眉目紧锁,愁云笼罩。
周嫣儿见他如此便只有深深的同情,也便没有拒绝。自己裹紧被子往里一翻,带着十二分警惕迷迷糊糊入睡。
先帝出殡那日,整个皇宫庄严肃穆。所有宫娥侍监全都清一色素色宫服,低眉顺眼,丝毫不敢怠慢。
周嫣儿也是一袭素色衣衫,顶着璟王妃的头衔跟在蒙月身后哭丧,低头抹泪。淑妃等妃嫔俱是伤心透顶,一部分确实是为先帝,更多一部分是为自己今后的处境赶到悲哀。
层层阶梯之下,文武百官皆都穿着素色朝服,躬身垂头,显得无比忠心。宫门外有重兵重重把守。
这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嬴臻。
哀乐齐奏,百官俯首。往上是一众妃嫔王妃俯首,余下新帝一人俯视众生,睥睨天下!
侍监高高唱道,“起!”
先帝棺木便从殿内缓缓抬了出来,一路往宫门外走去。一些妃嫔哭的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竟有几个哭着哭着就昏过去了。
蒙月连忙吩咐赶紧拉下去。
二十四个抬棺的宫人刚刚走至阶梯处,宫门外一匹快马来报,“皇上,璟王爷已经杀至来仪门了!”
侍监一听连忙高喊道,“来人!护驾!”
新帝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浓重,淡淡挥手,“不必了。十七弟乃先皇最宠爱的幼子,先皇出殡,十七弟自然是要来的。放十七弟进来吧。”
“是!”来报的人立马打马离去,不过一会儿。
嬴臻一身素衣打马而来,白色素衣上红梅点点。
周嫣儿看着嬴臻骑马而来,欣喜若狂,连忙就要往下冲去,却被蒙月身边几个宫娥给死死钳住。
嬴臻勒马停在宽阔甬道上,利落下马,手中长剑上还滴着血。他随意将剑放入剑鞘内,眼眸深沉,朝新帝这边看过来。
他一步一步往这边走。
文武百官皆垂首不看他,战战兢兢。
待嬴臻走过时,他身上散发着的皇室霸气让百官们不敢抬眼,都敛声屏气赶紧给嬴臻让出一条路来。
淡淡的血腥味从嬴臻身上飘来,压制的那些文武百官不敢有所动作。
等嬴臻走过百官所在的广场,站在白玉阶梯之下,扬首看着赢笙。
有侍监猖狂道,“璟王爷,还不快快给皇帝行礼,如此目无规矩,该当何罪!”
嬴臻冷冷扫过那名侍监,侍监被锋利的眼神吓的脸色煞白,似乎那眼神便是一把利刃,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嬴臻嘴角冷削,“新帝?我心中只有一个皇帝,不知这新帝是谁?”
赢笙嘴角含着三分浅笑,睥睨望着嬴臻,“十七弟是想谋反不成?”
“谋反?不知是谋谁的反?七哥,你难不成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父皇尸骨未寒,你就敢谋朝篡位,逼死我母后,软禁我王妃!”
皇后之死乃今早之事,赢笙下令封锁此消息,任何人不准透露!
嬴臻如何知晓?
赢笙这才明白宫中还有嬴臻的耳目,这耳目很不简单呐!
周嫣儿听得皇后已死,心中悲戚,泪流满面。
文武百官听到此处也不免小声议论新帝太过残忍,虽皇后在荣贵妃一事上德行有失,可纵观皇后数十年来的表现来看,也算称的上是一代贤后!新帝刚刚继位,便逼死了先帝皇后,不得不说太损贤明!
嬴臻继续沉稳开口,勾唇浅笑,“不知七哥是怎么处理九哥和十一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