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忧出现在陆令萱寝宫的时候,陆令萱其实早已在等她了,她知道芜忧会出现的,她甚至在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芜忧对她而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成为了她巨大的威胁。
“你不该再回来的,你若是不回来,高长恭或许还能在牢里好好地呆着。”陆令萱对芜忧是一种什么样的情义,旁人无人知晓,她不想要了芜忧的命,可若是芜忧不死,那死的人就会是她,她不知自己该如何抉择,就好像不论她做什么的决定,都注定要失去什么。
芜忧面对陆令萱的时候,有了更多的考虑,“宇文护死了你知道吗?”
“他死与不死,与我有何关系?”陆令萱表面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可芜忧分明看到她的指甲都快将自己的手掌抠破了,她还是在意的,不管过去多少年,其间发生过多少的故事,在陆令萱的心里,宇文护终究还是有一定的地位。“你这次来应该不是来告诉我这件事吧!”
“你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杜康过得如何?”芜忧倒是先没有和陆令萱谈高长恭的事情,她很清楚,有了杜康,她便能轻而易举打破陆令萱的新房,不管经历多少生死,对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永远是心中最重要的人。
陆令萱在听到杜康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对了,“宇文护他都告诉了你些什么?”陆令萱当然还没有怀疑到芜忧和杜康有关系这一层面上,否则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杜康小时候的时候,一直住在孤儿院,虽然他个子挺高,可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是会受到欺负……”芜忧看着陆令萱脸色的慢慢变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这么做真的好吗,拿出杜康,威胁陆令萱。
“你认识杜康,你认识杜康对不对,你快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陆令萱终究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听到过杜康的消息了,这一次听到听到,让她如何能控制住。
芜忧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从怀里取出了高湛交给她的东西,“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这是太上皇的贴身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陆令萱从前只以为芜忧不过是一个不知分寸有些小运气的小丫头,可现在看来,她一直都小看了芜忧。
“这玉佩怎么来的,你就不用知道了,总之,快把阿肃还有郑家人都放了。”芜忧之所以挑出了她和杜康相识的事,主要就是担心陆令萱即便认出了这个玉佩也会装作不识不知,而现在有了杜康,她应该是不会这样做了吧!
陆令萱就知道芜忧不会那么简单,“让我放了他们也可以,你要将杜康的事都告诉我。”陆令萱快步走到了芜忧的面前,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逃跑。
“放心,不会的,只要你放了他们俩,我保证告诉你杜康的事。”看来,这一次,芜忧打赌成功了,果然母爱这两个字可以超越过很多东西。
高湛的寝宫里,芜忧离开之后,寝宫里就只剩下一片寂静了,很久很久之后,高湛才慢慢开口,“栾儿,这些年你还好吗?”
“我很好。”花姑和高湛之间有太多的过往,她其实从未真正恨过高湛,但当初的很多事情,他们俩的身份,他们俩的地位,注定成为了他们俩之间的阻碍,这么多年,他们虽从未再见过,可在彼此的心底,他们都是对方不可抹灭的珍贵回忆。
“这些年,你住在哪里?”高湛其实也派人去找过花姑,只是却找不到她的踪迹,她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安城,当初和你分开之后,我就离开了解家。”过去的很多事情,花姑其实不想再去回忆了。
“原来如此,那郑夫人和你是什么关系?”高湛看着刚刚芜忧与花姑之间的交谈,再想到芜忧手中的解家令牌有些疑惑。
“郑夫人是我的姐姐。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花姑和高湛之间已经没有了太多能交谈的东西。
说完这些,花姑便是想要离开了,她这辈子是对不起解家的,可芜忧却是解家的恩人,所以当初解延找到她时,她不过是片刻的犹疑便也答应了,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是真的想要来看一看高湛。毕竟,放弃了皇位的日子该是没有从前风光,也没有之前惬意了吧!
而就当花姑准备离开的时候,高湛一把抱住了她,“栾儿,既然你又出现了,那我就不会再放你走了。”
“高湛,你别傻了,不管多少年过去了,就算你现在不是皇上 ,你和这大齐的朝堂也是分割不开的。”花姑和高湛的一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很多事情,他们即便是想要改变也改变不了。
“不,我能改变,栾儿,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高湛没有松开花姑,他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他这辈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想人生最后的日子还是错过。
花姑看着高湛的眼神,终究还是应允了,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论过去了多少年,她都爱。“好,我信你。”
高长恭终于被释放了,只是当他走出皇宫的时候,宫外迎接他的却不是他翘首期盼的芜忧。
“四哥,你总算出来了。”高延宗一直在担心芜忧的计划,当高长恭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仍旧还有些不敢相信。
高长恭自然知道凭借着高延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解救出来了,与此同时,郑家人也被放了出来。
“五弟,是谁救了我们?”高长恭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宁愿是自己猜错了。
高延宗吞了吞口水说道:“当然是四嫂了,也只有她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那她人呢?”高长恭很是担心,当初陆令萱之所以将他抓紧牢里就是趁着芜忧不再,现在他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出来,是不是意味着芜忧她出事了。
高延宗不知自己该怎么说,高长恭只得去问北岳,“北岳,你告诉我,芜忧呢?”
“芜忧姑娘她……”
“我在这里。”就当北岳不知如何隐瞒时,芜忧终于是出现了,她曾说过,这辈子,她都会陪在高长恭的身边,不管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