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芜忧其实并未有特别的感动，或许是因为离开高长恭的这两年的时间她历经了很多事，所以太多的事她反倒是坦然了很多。

“你也坐下喝杯茶吧！顺便说一说她是如何责骂我的。”芜忧亲自给高长恭倒了一杯茶，用眼神示意青瑛先行离开，当然青瑛都走了北岳也很是自觉的离开了。

高长恭并未直接回答芜忧的话，却是借过了芜忧递给他的茶，细细品味了很久才开口，“这茶很好喝。”

“那人呢？”芜忧看似不在意，可心中却是有些着急的。

“不逗你了，幽梦，不对，郑素兰那边我去过了，她的脸的确是是溃烂的，似乎很是严重，这件事我知道不会是你做的，但谁会做这样的事呢！”高长恭这些年不曾见过郑素兰得罪过谁，对一个女子来说，容貌的确是太过重要了，又有谁会如此歹毒？

芜忧听了这些话，眼神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郑素兰这张脸如此精美，怕是为了这张脸，这郑素兰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所以她是绝不会为了陷害我而去毁了自己的脸的。当然，她的脸既然已经毁了，便是怎么也要将我给拖下水。”

“那你想怎么做？”高长恭似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芜忧，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如何作为。

芜忧托着腮帮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声轻笑道：“若是在这个时候，那郑素兰知道我的身份，那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想怎么做，我不拦着你，但记住，留她一命。”倒不是说高长恭对郑素兰有何留恋，只是他曾在郑夫人离世的时候答应过她，不论郑素兰做了何种错事，对高长恭而言仍旧是不能要她的命的。

芜忧当然也知道高长恭的意思，所以同意了，“郑夫人毕竟过去对我很好，所以，她女儿的命我会留着的。”

郑素兰以为自己的脸已然变成了这副样子，不论怎么说也是要拖一个人下水的，所以她费劲心思想让高长恭可怜她，同情她，得来的确是高长恭的一句，“好好休养，我会吩咐太医好好给你治病的，这些日子就别出门了。”

看似是温柔以待，可对郑素兰来说还不如大骂来的让她能接受。

“小姐，您别难过了，奴婢听说大冢宰那有修复面容的良药，您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一定不会放任您不管的。

从前，她还有一张脸，现在，却是连着唯一的工具都没有了，这两年她呆在高长恭的身边，虽是多多少少的也提供过一些情报，可却是做不上什么大用的。所以，宇文护若是知晓了她现在这总情况，怕是真的不会放过她，或许连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我警告你这件事不能被大冢宰知道，听到没有？”郑素兰隐隐有些担心，难道说所谓的报应真的已经到了吗？她的这张脸，她付出了一切才得来的这张脸，她一定要保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

芜忧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说道做到，既然她有了和郑素兰见面的想法，那她就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你现在就要去见她吗？”高长恭似乎是不想芜忧这么快就去见郑素兰的，但他知道他是拦不住芜忧的。

芜忧知道高长恭所担心的事，不过现在的她害怕什么，就算郑素兰想要鱼死网破，她可是没这个想法的。“我会早点解决的，准备好午饭等我。”

“你们俩的事我就不出现了，保护好自己，我记得，她的身边好像也是有一个暗卫的。”高长恭知道芜忧的本事，其实他是完全不必担忧的，可他还是想嘱咐一声，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放心。

只见芜忧拍了拍高长恭的肩说道：“放心，若是连她我都对付不来，这解家家主之位我又怎么会做到今时今日。”

芜忧离开的那一刻，高长恭的眼神似是有些不对劲，芜忧变了，改变了太多，变得他都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还能拴住她吗？

当芜忧出现在郑素兰的院子里时，最先见到她的是芍茵，原本她正熬好了汤药准备给郑素兰送去，可看到芜忧的那一刻，却是害怕的将手中的碗碟摔到了地上，她虽说不知道当初芜忧离开的具体原因，可她知道这一定是与她家小姐脱不了干系的。

“芜……芜忧姑娘，你回来了？”芍茵从前与芜忧并未有什么交谈，但她知道芜忧是一个风趣幽默的女子，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可从今日她的眼神来看，似是什么都看不到，可越是看不到，越让人觉得是深渊，越是害怕不已。

“带我去见你家小姐。”芜忧的语气及其冷淡，让芍茵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却是无法拒绝。

郑素兰是听到芍茵将碗碟打碎的声音，所以当芍茵刚刚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正巧愤怒无力发泄的郑素兰便是又一次的将怒火发在了芍茵的身上。“做什么事都不当心，你说说你还能做点什么，你……”

“二小姐的脾气似乎是有些大。”芜忧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郑素兰了，却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再次相遇。

而郑素兰在见到芜忧的那一刻，就像是见到鬼魂的惊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我不是被你卖去青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我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发生的和素兰小姐见面。”芜忧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素兰小姐这几个字，而郑素兰听到了这些，整个人似乎都打起了冷颤。

“什么青楼，什么素兰小姐，我听不懂你说的话。”郑素兰在逃避，她不敢去面对那些事，但她很清楚，芜忧的回来将会给她带来不小的灾难。

郑素兰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要了芜忧的命，当然，那时候郑素兰并非是不忍心，她只是想让芜忧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受尽羞辱与折磨，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的心头之恨发泄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