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忧看着宇文邕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心中只觉得一紧。仿若离开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宇文邕,更是她的杜康哥哥。准确来说,似乎是已经到了需放下过去的时候了。
由于宇文邕的突然离开,这次的皇家酒宴也只能改日再继续,高长恭一行人也只能暂且留下。郑肃峯并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可看到高长恭竟在不停地再给自己灌酒,觉得有些奇怪。
“北岳,你过来。”郑肃峯自小跟着高长恭和北岳也是十分熟识了。
北岳看到高长恭这样也是万分担心,正愁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郑肃峯突然叫住了他,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走到了郑肃峯的身边。“郑将军。”
“你家王爷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北岳当然也没想瞒着,他也知道现在也只能去麻烦郑肃峯了。“回郑将军,殿下是担心芜忧姑娘。”
“芜忧姑娘?”郑肃峯没想到再听到这个名字竟会是在这个时候,而且是在周国的皇宫,北岳的嘴里的那个人是她吗?
北岳只以为郑肃峯对这个芜忧姑娘是谁感到奇怪,“这位芜忧姑娘就是当初殿下被困安山城时曾救过他的那位,如今芜忧姑娘便在这周国后宫之中。”
“你说她在周国后宫?”即便没有确认北岳口中的那个芜忧姑娘究竟是不是她,可郑肃峯却已担心起来了。宇文邕是见过芜忧的,所以,若是她真的在这周国后宫,怕是会出大事。
北岳因为郑肃峯的反应而有些奇怪,却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莫非这郑将军也和芜忧相识?“郑将军,如今殿下喝成这样该如何?”
郑肃峯看着喝得已然不行的高长恭,再看了看四周,开口说道:“娘娘,我家殿下恐是喝多了,还请娘娘恩准先行离开。”
阿史那看了看高长恭的样子,确实也已经喝多了,反正宇文邕也不在,便也没有拦着。“既然兰陵王喝多了,本宫也不久留了。齐王,那就麻烦你了。”
毕竟高长恭此刻是住在齐王的府邸的,阿史那这样说也是不过分。
“臣弟自然会好好照顾兰陵王。”
高长恭、郑肃峯和宇文宪都离开了,其他的一些官员便也没有留下的道理,便也纷纷请奏离开了。阿史那心里还是记挂着芜忧那边,对于官员的离开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
“娘娘,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自然是去见皇上了,本宫让你的带的天香露带了吗?”
“带了,在奴婢的袖口里。”
“好,咱们走。”
郑肃峯将高长恭扶往宇文宪的府邸的一路上,他都在想一件他想不明白的事。高长恭是见过芜忧的,当他得知芜忧便是当初那个郑素兰至少该去质问他,可为什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北岳,这个芜忧姑娘生的什么样貌?”
郑肃峯这样一问让北岳更加的怀疑,莫非此二人真的相识?“那芜忧姑娘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她不是早在安山城时便已相识了吗?”这么多日的相处,又怎么会不知道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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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所不知,这芜忧姑娘似是脸上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常年带着一块面纱,所以,即便是我家殿下也不知那姑娘究竟长什么样。”北岳看着郑肃峯,似乎快把他看穿了。
而郑肃峯也是察觉到了,便没有再问下去。“你去齐王府的厨房让人熬些醒酒汤。
北岳看着不省人事的高长恭,转身便按照郑肃峯的嘱咐离开了。
北岳离开后,郑肃峯盯着高长恭看了很久,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面容更是有些凝重,心中像是有了些心事。
阿史那赶至芜忧的宫里时,宇文邕其实并未离开,他虽走出了芜忧的寝宫,却一直呆在屋外。
虽说已渐入春了,可阵阵微风吹过还是一些凉意。
“皇上怎么呆在屋外了,难道是芜忧妹妹又惹皇上生气了?”阿史那就是这样最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宇文邕也是早就知晓阿史那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到并未表现出什么别样的表情。“皇后怎么来了,那些大臣呢!”
虽说只是一句话,可宇文邕却是在告诉阿史那,作为皇后她需要的做不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整个周国的国母。
“回皇上,一切已处理妥当,臣妾此次前来是给您送来这天香露。”阿史那果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将这天香露拿了出来,可现在周国后宫谁人不知芜忧正惹得宇文邕大发雷霆,阿史那这么做的原因,只需稍稍动动脑子的人自会知晓。
宇文邕当然也知她这皇后是何人,接过那天香露但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中倒是没有像阿史那所想那般愤怒,只是略有感伤罢了。芜忧其实说的很对,他何曾不是也欺骗过她,现在不过是相互抵了罢。
“来人!”
“皇上。”
“把这天香露给她送去。”
“是。”
“皇上,您,您怎么……”
“朕怎么了,还是皇后觉得朕该如何做呢!朕记得,朕告诉过你,作为我宇文邕的皇后,最不该做的一个字便是——妒。”其实阿史那的猜测并没有什么错,若是平常的什么女子,宇文邕怕是早就大发雷霆了,只不过,这个女子是芜忧啊!
阿史那本就是来准备看一场好戏,还想着届时嘲笑一番,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栽了个跟头。也是在此刻,她对芜忧又多了几分恨意。
“皇上,此番是臣妾过分了,臣妾自愿领罚。”
“行了,起来吧!朕也乏了,便去你的宫中坐坐。”宇文邕搀扶起已然跪地的阿史那,与她携手一同离去了。
芜忧当然是不知屋外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去知道。宇文邕与她既然已将话说得如此清楚,那以后便这样吧!只是,这玉凝散又该如此处置。
“姑娘,这是皇上差人送来的天香露。姑娘只需抹上这些,不出几日脸上伤口便可愈合。”
“他怎会送我这个,他不是……”刚刚宇文邕离开时,明明是那般愤恨,又怎会,又怎会送她这些。
难道说,一切,一切终究还是要牵扯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