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融觉得眼前的字体十分眼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拿着江雪檐的五十遍交通法则使劲想,都快想破脑袋了,就是想不起来。
“你不会在数我抄了多少遍吧?”江雪檐等了半天,见他还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有点恼火,鼓了股腮帮子。
“你打断我了,我要再数一遍。”颜融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有意思,尤其惹怒她的时候,她不像颜蜜,总是撒娇耍宝,也不像有些女孩,生气了就不理人,你费很大劲也不见得能哄好。
她生气了,就是撅着嘴跟你斗,说不过了就服软,可是你一不小心,她就立马会占你的便宜,把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别数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少抄几遍我也记住了。”江雪檐不上当,眼下,赶紧回家才是正事,而且被这个家伙拦在这里,来往的学生都在好奇地看着,江雪檐一张小脸都红透了。
“是吗?那你背来我听听,对了你就回家。”
“红灯行绿灯停黄灯亮了等一等。”
“什么?你再背一遍?”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江雪檐微咧着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颜融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刚才在气自己。
罢了罢了,反正她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不懂交通规则,闯红灯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大手一挥,就放她走了。
江雪檐跟着一群学生过了马路,看见颜融还站在那里,不由得好笑,挥了挥手算是再见,隔着一条马路,颜融忽然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也冲她挥了挥手。
周五晚上,江雪檐一口气写完了所有作业,看了表,才知道,写完作业要花五个小时,而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了无睡意的她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转了一圈,发现一个星期没有打扫,屋子里得脏乱已经超出了她的忍受能力,好在她一向对屋里的物品熟悉,要不然,找只鞋子可能也要花费半个小时。
大半夜的,她将手机音量调小,放了艾薇儿的歌,一边哼哼着,一边开始整理房间,将凌乱的物品归位,将脏衣服、脏鞋、脏床单分别放进洗衣盆里用水泡着,擦桌子扫地拖地。忙活到了三点半,于是一鼓作气又把脏衣服全部洗了,虽然房东是有洗衣机的,可是大半夜用洗衣机会吵醒别人,而且,那个公用的洗衣机比脏衣服还要脏,她就亲眼见过,对门的阿姨直接把小孩的尿片扔进了洗衣机......
做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凌晨六点了,她设置好闹钟,倒头就睡。
与江雪檐不同的是,施谨琛的周末有些无所事事,写作业、做试卷、弹琴,他是个习惯单调的人。
有时候,单调即简单。
周末的两天比周一的一天过得还要快,这是一件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周一早晨,江雪檐背着书包满脸笑容地进了校门,她周六晚上在酒吧唱了7首歌,赚了700块钱,周天白天又上街发广告,赚了100,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暴富”诚不欺人,虽然不算暴富,但是有了这800,下个月的房租就有着落了,早点交上,可以不用看房东的脸色。
同一时间,穿着校服背着粉色书包的颜蜜也是一脸笑容,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她就能知道是不是施谨琛跟哥哥通信了,这次,她一定能弄清楚。
唯有施谨琛不怎么开心,今天他值日。
他们班排的值日是一个组做一周,室外还好,挥着大笤帚扫两下就好了,室内的却很烦人,他是负责擦窗台、擦门框、擦黑板、擦讲桌的,值日一天做三次,讲桌却是每节课下课都要擦的,避免老师来的时候,看见讲桌上积满粉笔灰,心情不好。
以前这种事情,都是拜托江雪檐的,女孩子干活细心,施谨琛因为这个还被老师表扬过好多次呢。
但是这次不行了,两人从上周五开始就不说话了,都翻脸了,她肯定不会再帮他做值日了。
事实正如他所料,江雪檐不但不帮他,在他进教室的时候,两个人遇到了,她就没理他,直接走进了教室。
施谨琛苦着脸擦了两个课间就要疯了,不说讲桌上的粉笔灰要用干湿抹布各擦一次才能擦干净,单是课间各个课代表收发的作业随手往讲桌上一放,就让他很烦躁,讲桌得保持整齐,要想保持整齐就得把作业本都发掉,但是全班没一个人愿意干这个。
第三节课间,他做完操回来就看见讲桌上乱成一团,他皱眉看了一眼,就去卫生角拿抹布。
他一边擦着讲桌,一边整理那些堆成一堆的作业本。
忽然,他看见其中有一封信,收信人是“白家小檐”,寄信人又是“颜融不让梨”,这个寄信人也让他产生了怀疑,不会是颜蜜他哥吧?继而想了想,现在叫什么鬼名字的都有,叫颜融,未必就真的是颜融。
江雪檐不在,他准备把那封信塞进她抽屉里。
走到江雪檐座位前面的时候,他心中一动,想到了好办法。
对啊这是个好办法,想到这封信能帮助自己摆脱每节课间擦讲桌发作业的苦逼命运,他看着那封信的目光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没注意,不远处,温酒正拿着一本书心猿意马地翻着,眼睛时不时偷偷瞄他两眼,看见他眉开眼笑的样子,她整个人都凌乱了,妈呀,好基友来信也不用笑成这样啊,就跟翻身农奴压地主似的。
施谨琛把信塞进自己抽屉里,将讲桌潦草地擦了一遍,坐回座位等江雪檐。
江雪檐跟蓝桥去了卫生间,没两分钟就回来了,看见他坐在座位上不做值日,有些奇怪。
“江雪檐,我们来商量一件事呗。”施谨琛有些不自然,为了掩饰这种不自然,他还干咳了两声。
一见他这幅模样,江雪檐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要是好事,也不用商量了,所以她干脆就没理他。
“哎!你从哪儿拿的?给我。”江雪檐一看见那封信,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奇怪,这次他回信也太快了点,但是见到信还是很开心的。
“想要?”这话从施谨琛嘴里说出来,莫名就让人想到了总裁小说里某个经典片段里的台词,只是,他的语气里少了很多邪魅,但诱惑的意味要更深。
“废话!”江雪檐伸手就想抢过来,却抓了个空,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事有反常必有妖,他肯定是有什么诡计,于是干脆挑明:“说吧,怎么才给我?”
“你这不对,难道不是我应该先说你不能不劳而获的吗?”
“总之你就是想趁火打劫,别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趁火打劫也得有火啊。”
“你把头伸过来,我马上让你感受到火。”
“那就不必了,你只要这周帮我做值日,我就把它给你。”
“好吧,我答应你,给我。”
“轻诺必寡信,我不信。”
“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星期五给你。”
“施谨琛!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我.....”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结束了;两人的争吵。
随着铃声一起奔进来的,还有温酒,她跑进教室仍然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施谨琛,那眼中含笑又一副明了的样子,成功地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于是大家纷纷猜测,难不成施谨琛骨子里奔放,竟然喜欢温酒这样的?